第1159頁
吳良與典韋的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張府的奴僕對他們都很客氣,就連兵士也不再對他們二人吆五喝六,只是不能自由外出走動略微無聊了一些。
除此之外,張梁還特許吳良與「家眷」互通信件。
只不過信件的內容必須由那管事看過之後才能送出或送入府內。
由此可見張梁其實還是小瞧了吳良的手段,根本不知道吳良可以通過被甄宓託夢的方式互相傳遞信息,因此才特許他用這樣的方式向「家眷」報平安。
對此吳良自然是欣然接受,作息當然要做全套,他每日都要寫出一封無關痛癢的信件拜託奴僕幫忙送出。
而瓬人軍也同樣會回復一封信件送回。
裡面無非就是一些多穿衣服、好好吃飯之類的問候與關懷。
這幾天。
左慈也沒有再通過一些非常手段繼續向吳良傳遞其他的信息,他的房門每天除了洗漱與送飯的功夫會打開之後,其他的時候都緊緊閉著,也從未發出過任何不同尋常的動靜。
至於他的傷口。
看起來應該也是好了不少,至少蒙在眼睛上的麻布已經不再滲出血跡……這也是個小強,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傷口沒有感染真是萬幸,否則左慈肯定抗不過這個冬天。
如此不知不覺中。
已經到了左慈曾暗中向吳良提及過的「臘月」。
過了這些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吳良的身上已經增添了一層冬膘,就連臉上的皮膚都光潤了不少。
典韋亦是如此,臉上那剛毅的稜角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圓潤了起來,上床時那臥榻上發出的咯吱聲響越發頻繁,吳良甚至覺得應該與每日前來送飯的奴僕提上一聲,教他想辦法給典韋的臥榻再加固一下,別一不小心被典韋給睡塌了。
也是臘月初一。
吳良夜裡再一次與甄宓在夢中相見。
其實除了進入張府的第一次之外,之後在夢中相見便沒有了什麼值得傳遞的消息,因此甄宓每次託夢前來都是與吳良調一番情,勾得吳良蠢蠢欲動之後,再悄然離去,還得吳良有好幾次差點把持不住。
而這一次,甄宓總算帶來了一些不一樣的消息。
「城內忽然有一些百姓得了失心瘋,仿佛瘋狗一般見人就咬,今天一天至少便有上百人因此傷亡,百姓人人自危,張梁也已經下了禁足令,沒有府衙職責的人禁止外出。」
依舊是十分清涼的穿著,甄宓勾著吳良的脖子坐在他腿上聲音慵懶的說道。
「可知道是什麼原因麼?」
吳良咽了口口水,艱難將目光從非禮勿視的地方移開,正色問道。
喪屍?
通過甄宓的描述,吳良腦中率先閃過著這麼一個詞彙。
其實按照天朝的文化傳統,「殭屍」這個詞應該會更加合適,但對於目前的情況來說,吳良又覺得「喪屍」二字更加貼切,畢竟不是死後屍變,而是直接失心瘋。
「我們也無法出門,暫時還不知道。」
甄宓嫣然一笑道,「不過方才妾身已借著夜色命幾隻小東西外出查探了,能查到多少尚不好說……不過妾身懷疑張梁應是早知道會有此事發生,因此守軍的反應極為迅速,幾乎是一瞬之間便解決了那些得了失心瘋的人,手段乾淨利落。」
「你是說此事可能與張梁有關?」
吳良蹙起了眉頭。
他不由想到了前些天舉辦的那場祭祀典禮,若說張梁與這次的事件有什麼直接關係,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祭祀典禮上發放的那些酒肉。
這些天在張府居住。
他早已看出了張梁在晉陽城的定位,他也是個典型的官僚,在祭祀典禮上搞些表面文章還可以,與民同樂之類的事情就別指望了,因此除了祭祀典禮的時候與城內百姓有過接觸之外,其他時候百姓連張府的門都沒資格靠近。
「不好說,我聽說得了失心瘋的人並無明顯的區域劃分,全城各個方位都有出現,而最近晉陽城內除了那場祭祀典禮之外,又並無其他的大規模集會,其他途徑的傳播恐怕很難造成現在這種情況……」
甄宓微微頷首,說到這裡,她卻又忽然停頓下來,靜默了片刻才道,「那幾隻小東西回來了,今天夜裡情況似乎比白天的更加糟糕,有更多的人得了失心瘋,連家人都認不得,見了活物便瘋狂撕咬,連家禽牲畜都不放過,巡夜的守軍四處奔波也無法妥善控制,有些百姓家中已因此絕戶。」
「這……」
吳良的眉頭皺的更緊,沉吟著轉而又問,「咱們的人呢,可有出現相似的情況?」
「若是咱們的人出了這種事,妾身與你說話便不是這個語氣了。」
甄府笑道。
「那麼晉陽城守軍呢?」
吳良繼續問道。
「這倒不曾發現,至少目前為止晉陽城守軍並未出現任何混亂狀況,應是不曾有人患上失心瘋,否則他們此刻也自顧不暇,如何還能在沉重四處奔走控制局勢?」
甄宓說道。
「城內的士族門閥呢?」
吳良又問。
甄宓應是又向她的狐仆詢問了一下,片刻之後才道:「士族門閥的府邸大多都集中在城東,這些府邸皆是大門緊閉,一片安靜祥和,與城南城東這鬼哭狼嚎的景象完全是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