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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兵士對此人也多有應和,不難看出他在這些兵士中應是頗有威望,之後定會成為這次譁變的首腦。
「諾!」
與嚴陸乘坐同一個竹筏的幾名兵士竟還應了一聲,而後架著兵士向已經被他們圍起來的兵士靠攏過去。
而其他的竹筏亦是有所動作,逐漸圍向沿路所在的竹筏。
「準備……」
見此狀況,吳良已經做好了命典韋趁亂使用武力奪下一個竹筏的準備。
並且他自己也隨時準備跳入河中游向典韋。
否則一旦教這些竹筏靠攏在一起,其他竹筏上的兵士無疑便更加容易互相照應,再想做這件事風險便又大了幾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嘶……哎呦!」
那個高個子兵士不知道為何忽然怪叫了一聲,眾人聞聲有些疑惑的望向他時,卻見他已經如同蝦米一般躬著身子縮在了地上,兩條腿還在不停的抽搐。
「王伯長,你……這是咋了?」
眾人只是更加不解,連忙出言問道。
旁邊的幾名兵士還走近了一些,扶住他的胳膊試圖將其扶起。
但當這幾個人好不容易扶住那個高個子兵士,他們卻又「啊」的驚叫一聲,嚇得一個激靈退到了竹筏的另外一端,甚至架起兵器對其刀劍相向。
此時此刻。
眾人才終於看清出那個高個子兵士的狀態。
只見此刻他非但面色一片瘮人的慘白,臉上還做出一副極為猙獰的表情,甚至就連那雙眼睛都布滿了血絲,青筋更是根根暴起,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咯咯……」
他的牙齒緊緊閉合,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
最重要的是。
眾人皆是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皮膚之下正有什么小東西在快速涌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從脖子一路竄上了腦門,而後又繞著太陽穴與右臉轉了下來,重新順著脖子涌了下去。
並且這東西看起來還不止一個。
上一個東西還沒有消失,另外一個便已經出現,同樣在他臉上的皮膚之下涌動了一圈……第三個、第四個!
就這麼幾個呼吸的功夫,眾人已經看到了七個這樣的東西。
誰也說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覺得眼前的這個畫面既瘮人又詭異,一時間竟全都被震住,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啊!疼!疼啊!」
當著他們的面,那個高個子兵士已經在竹筏上打起滾來,一邊打滾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兩隻手則漫無目的的在身上用力抓撓。
僅僅那麼幾下,露在外面的幾處皮膚便已經鮮血淋淋,甚至就連他的手已經撓掉了幾個指甲亦不自知。
正所謂十指連心。
哪怕到了後世,拔指甲也是聽起來便令人頭皮發麻的酷刑,常被用於刑訊逼供。
由此可見,這名兵士正在經歷的痛苦定是比拔指甲更加痛苦,因此才能將指甲脫落的痛苦掩蓋過去。
但他為何痛苦至此。
卻又沒人能夠說得清楚……
當然。
腦子快的人已經與嚴陸手中的那個小銅鈴聯繫到了一起,方才嚴陸出言警告眾人不聽,現在他搖響了鈴鐺,這個領頭的高個子兵士便立刻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很難不教人產生如此聯繫。
有人已經下意識的看向嚴陸。
此刻嚴陸神色淡然,自是更加坐實了與此事之間的聯繫。
只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依舊沒有人能夠說清楚,卻又沒人敢再輕舉妄動,只是目光之中多了一絲忌憚。
然而此舉卻並沒有令其他的人倖免於難。
「我這是……啊!」
「哎呦!」
「我的肚子……怎會如此?」
「親娘嘞!」
幾秒鐘之後,竟有更多的兵士出現了相似的情況。
他們一個個如同那個高個子兵士一般不由自主的躬下了身子,一邊痛苦的慘叫著打滾,一邊瘋狂的抓撓自己的身體,仿佛中了邪一般。
而與此同時。
他們的皮膚之下也同樣有東西在不斷的涌動,看起來詭異至極。
「?」
看到這一幕,吳良心中自是越發的驚疑。
他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實在無法確定此刻究竟發生了什麼。
最令吳良憂心的是。
他看到左慈居然也出現了相同的情況,要知道據他所知左慈應是近幾個月才來到張府,接著便一直被扣在張府至今。
這點與他和典韋有些類似。
只不過他和典韋來到張府的時間更多,與嚴陸的接觸自然也更少。
但就算是如此,吳良也不得不擔心嚴陸也對他和典韋做了相同的事情,儘管直到現在他的身上還並未出現任何疼痛的感覺。
而典韋也同樣好端端的站立著,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再待回過神來時。
除了他與典韋、還有嚴陸本人之外,剩下便再也沒有一個能夠站立的人,所有人都躺在竹筏上瘋狂的打滾,瘋狂的抓撓。
慘叫聲不絕於耳,宛如人間煉獄一般。
而他們身上流出的血水,也已經順著竹筏逐漸的縫隙流入了暗河之中,再暗河的黑水之中流下了幾股紅色的線條,就像是幾縷紅色顏料匯入了黑色顏料之中一般,竟有那麼幾分令人心悸的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