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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去,一陣寒意便撲面而來。
這裡的溫度顯然比此前的那些石屋還要低上幾度,不過倒也並不是那種人體無法承受的寒冷,或許是因為今天是晴天,與金衛此前進入時的雨天還有些差別?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吳良繼續深入。
這裡的情況與其他的石屋倒也並沒有兩樣,裡面空空如也連一片木頭或是一件遺留的器具都見不到,吳良只是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一堆已經十分稀薄的灰燼。
「你當初就是在那裡生火的吧?」
吳良指著那堆灰燼問道。
「正是。」
金衛點頭道,「當時我們一共十七個人,點了那麼一團火還不夠暖,可惜暴雨天乾燥的木柴還不好找,大夥只能擠在一起勉強度過了那一夜。」
「你來的時候,這裡也是現在這副模樣麼?」
吳良又問。
「不錯,過了這麼久,這裡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金衛再次點頭。
吳良也不再多問,繼續觀察這間石屋的情況。
這石屋的格局就像是一個小型客堂,如果所猜不錯的話,田橫八成應該就在這裡與那些門客議事。
當然,這間石屋也有可能是朝堂。
畢竟當初田橫雖然只帶了五百門客來到此處,但那時他已經自立為齊王,一個諸侯王該有的排場與臉面還是得有的。
值得一提的是。
田橫亦是天朝歷史上的最後一任齊王,史稱「齊王橫」。
雖然當初秦始皇統一天下時早就滅了齊國,但其實並沒有將齊國貴族趕盡殺絕,而田橫便是正兒八經的齊國王族後裔,他的政治合法性甚至可以追溯到周朝建立之初時,齊國的第一任諸侯王姜太公姜子牙。
眾所周知。
歷史上的齊國其實要分成兩個大的階段,前半部分是呂齊,後半部分則是田齊。
呂齊時期,顧名思義便是姜太公呂尚的後代掌權。
田齊則是「田氏代齊」事件之後,由早已滅國的陳國王公後裔田家執掌了齊國。
在那之後。
田氏便一直是齊國的掌權人,歷代相傳一直到秦始皇滅了齊國,被秦國控制了短暫的一十三年之後,陳勝吳廣起義爆發,田氏後裔便再一次藉機起兵復國,自立為齊王。
如此等到了田橫這裡,亦是經歷了七代齊王,最後隨著田橫的死亡,齊國終於徹底覆滅……
「這間石室寒氣最重,有沒有可能是這股古怪寒氣的源頭所在?」
感受著石室中的寒意,吳良沉吟著道。
「公子,老朽進來時雖然感覺寒氣撲面而來,但身處其中卻並未感受到任何氣流,恐怕不太好說。」
于吉在一旁皺臉說道。
「進來是感覺到寒氣撲面而來,是因為這裡與外面存在一些溫差所致,這倒無可厚非……」
吳良依舊自顧自的分析著。
諸葛亮適時提議道:「有才哥哥,要不還是用咱們的老辦法來查驗一番吧?」
「嗯,倒是可以一試。」
吳良微微頷首。
「那我去了。」
諸葛亮應了一聲,便快步向屋外跑去。
瓬人軍對「老辦法」自是心知肚明,而金衛卻是望著諸葛亮的背影面露疑惑之色,表情聽不懂吳良與諸葛亮之間的暗語。
片刻之後,諸葛亮再回來時,手中已經多個幾根最輕柔的雞毛。
當著金衛的面。
諸葛亮來到這件石屋的各個角落,將那雞毛高高舉起,而後放手任其飄落,相同的事情做了許多回。
結果……
雖然石屋內並非沒有任何氣體流動的跡象,但眾人看得出來,那都是正常的氣體流動,並沒有發現什麼地方存在明顯的有規律的氣流。
即是說。
這間石屋可能並不存在密室,就算有密室,也絕對不是這股古怪寒氣的來源。
「難道這寒氣是石屋與生俱來的麼?」
眾人一時之間又失去了方向。
「與生俱來……難道寒氣來自這些建造石屋的石頭?」
吳良從眾人的疑惑之中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立刻來到牆壁旁邊細細查看牆體中使用的石磚。
這些石磚看起來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只是最普通的石灰岩罷了。
並且吳良用手去觸碰石磚的表面,也並未感覺到明顯的溫度差異,他們顯然也不是這股古怪寒氣的來源……
就在這個時候。
「公子,你懷內有一樣東西散發出來的氣息不太對勁。」
察木王子忽然走上前來附耳對吳良說道。
「什麼東西?」
吳良面露疑色。
他懷中裝了不少東西,不過其中能夠散發出氣息的法器也就那麼幾樣,而這種氣息只有察木王子才能看到。
「駱駝墳玉佩?」
吳良將察木王子拉到一邊,先摸出了一小塊玉石。
「不是它。」
察木王子搖頭。
「兕丹?」
「不是。」
「剛卯?」
「也不是。」
「太公印?」
「就是他!」
吳良一樣一樣將貼身存放的法器取出,取到太公印的時候,察木王子終於重重的點起了頭。
這方此前在齊哀公墓中發現的「太公印」,正是姜太公呂尚時期留下來的法器,據齊哀公墓中發現的文獻記載,這方印的主要作用便是應對呂尚傳給子嗣的巫術,避免子嗣們為了爭權奪利而互相傷害,通常只有每一任齊王才能持有,只不過到了齊哀公那一代的時候,依舊還是發生了政變,於是這方印被齊哀公的家人偷偷葬入了為他修建的秘密陵墓之中,自此失傳於之後的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