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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傳來張梁的罵聲,此刻他也是自身難保,竟還要開口咒罵嚴陸。
張梁當然有理由怨恨嚴陸,在他心中,嚴陸並不僅僅只是忘恩負義而已,最重要的是,若非嚴陸喪心病狂的對所有人下蠱,還與左慈、吳良配合演戲誘導他搖動鈴鐺,那麼現在局勢定然還是牢牢掌控在他手中。
就算再不濟,他也絕對不會似現在這般不但廢了雙臂,還淪為了吳良的階下之囚。
「張公。」
聽到罵聲,吳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張梁,他自然不是要為嚴陸辯駁,何況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人,哪裡有資格去評價旁人的品格。
而嚴陸與張梁之間的恩怨本就與他無關,此刻嚴陸既然已經自我了斷,更是已經終結了人世間的恩恩怨怨,再說什麼都是廢話,作為掌控了局勢的人,吳良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吳公子,何事?」
張梁瞬間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容,態度卑微的應道。
這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小人,情緒轉換的比吳良想像的還要快。
「方才你說你將有關這處秘境的一件關鍵事物進行了封鎖,除了你便沒有任何一人能夠活著抵達那間石室,冒昧打聽一下,這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的事物?」
吳良開口問道。
此刻秘境之中的慘叫聲已是漸漸消失,那些受到蠱蟲折磨的兵士要麼已經自我了斷,要麼便在典韋的幫助下得到了解脫。
典韋也已經騰出手來,代替吳良留意著左慈的一舉一動。
「這……」
張梁頓時面露猶豫之色,他一定在後悔自己方才得意忘形說多了話,如今想要抵賴怕是不太可能的了。
何況他已經見識過了吳良與典韋的手段,那已經廢掉的雙臂便是經驗。
他完全可以想像的到,現在若是不能給出一個令吳良滿意的答案,肯定還要討來更多的苦頭。
當然。
他最後悔的一定還是將吳良帶進了這處秘境。
這簡直就是引狼入室,相比較而言,左慈與嚴陸就算全都心懷鬼胎,也未必能夠令局勢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反倒是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才是最危險、最需要防範的傢伙。
「看起來張公似乎不太願意與我坦誠相待啊?」
吳良聲音微微冷了下來。
「願意!怎會不願!」
忌憚看了典韋一眼,張梁連忙又笑著說道,「其實那關鍵事物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不過是一個牛角符節罷了。」
「牛角符節?」
「符節」是什麼東西吳良自是十分清楚。
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個憑證,有時也可以是一個通行證,主要用於傳達皇帝傳達的命令、調兵遣將又或是辦理一切重大事務時才用的到。
歷朝歷代時常出現的「兵符」與「虎符」,便是「符節」的一種衍生物,只不過到了後期隨著生產工藝的提升,製作「符節」所用的原材料也漸漸由天然的牛角、犀角、木、竹演變成了金、銅、玉之類。
而要出入王宮面見皇帝,亦是需要相應的「符節」來證明身份與目的……
所以這處秘境果真就是依照「王都」或「王宮」的規格來修建,其中的規矩亦是完全相同,需要持有相應的「符節」才能抵擋此處布下的「迷幻陣法」,安然無恙的前往那間石室「面聖」?
「如今這東西便藏在我懷中,只不過我這雙臂已經無法動彈,無法親手呈給吳公子查看……」
張梁又作為難狀對吳良說道。
「典韋。」
吳良沖典韋使了個眼色,說道,「先請張公吞下那三條蠱蟲,然後再從他懷中取出『符節』給我一觀。」
「諾!」
典韋聞言一低腰便將那裝有三條蠱蟲的頭盔拾了起來,快步向張梁走去。
「慢著!且慢!吳公子有話好說!」
見此狀況,張梁頓時又慌亂了起來,一邊連連搓動著雙腳向後退卻,一邊趕忙向吳良求情,「吳公子,我既已落入你手,如今已經決定事事協助於你,只求你能繞過我一條性命,你這又是何必呢?」
「人心隔肚皮,咱們暫時沒有互信的基礎,你若當真願意事事協助於我,便應主動吞下蠱蟲表達心意才是,免得咱們還要互相猜疑。」
吳良笑了笑,說道。
「……」
吳良的話再一次難住了張梁,不過他的反應亦是很快,立刻便有將禍水引向了左慈那邊,連忙說道,「既然如此,吳公子也應對那左慈有所防範,此人最初來到張府求見於我時,我便知道他心懷鬼胎,只是看他的確有些用處才留到了現在,吳公子若要萬無一失,決不可忽略了此人。」
張梁的確有些心機。
如今只剩下了三條蠱蟲,若是將左慈牽扯進來,便能夠令左慈又不得不與他變成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必要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夠與他一同抗衡吳良,就像此前連同嚴陸與吳良抗衡他一樣。
就算再不濟。
他最少也能夠少吞下一條蠱蟲,若是之後吳良利用蠱蟲對付他,承受的折磨或許也能少一些。
至於之後的事。
只要能夠找到機會活下來,此前有高人能夠為他驅除蠱蟲,那麼之後定然也能夠找人來為他去除蠱蟲,前提是……他必須尋找機會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