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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站得高才能尿的遠嘛。
這一系列的細微動作全都被吳良看在眼中,尤其是最後看向陳金水的那忌憚的一眼。
所以,問題出在陳金水身上?
吳良再次向陳金水那邊看去,只見這個傢伙此刻終於顫抖的放下了雙臂,露出了一張如同白紙一般的驚恐臉龐,他就那樣痴痴的坐在……一大灘自己的尿液之中,兩條腿劇烈的打著顫,似乎還沒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用說,這貨肯定又腿軟站不起來了。
吳良哪有心思鄙視這個傢伙,依舊仔細回想著剛才的畫面……
與此同時。
其他兵士終於回過神來。
那頭犼回防速度太快,再加上他們親眼目睹吳良剛才英勇救人的情景,以至於當吳良喊出那聲「你們先逃」時不由的遲疑了一下,因此最終誰也沒能逃出這間墓室。
不過現在,他們竟忽然不再像之前那般驚慌,反倒一個個聚攏到吳良身邊,臉上掛滿了崇敬之色:
「吳良,我沒讀過什麼書,說不出什麼漂亮話來,但你的為人我都看在眼裡,只有欽佩二字!」
「現在軍候不在這裡,我就直說了吧,從今天開始瓬人軍內我只服你一人,就算是軍候也得靠邊站!」
「曾與你做過戰友,這事我能吹一輩子!」
「說句喪氣話,今日若真是必須死在這裡,我也沒啥遺憾的了,你是條真漢子,在真漢子面前我也不能做慫蛋,免得被你瞧不起。」
「陳金水,你他娘的還傻愣著幹嗎,還不快過來謝過吳良,要不是他捨命救你,你早被那怪物開膛破肚了,哪還有喘氣的機會?」
加上之前咋唬的那次,這已經是吳良第二次觸動到了他們。
只不過上一次只是嘴上功夫,這一次卻是真刀真槍的實幹,帶來的觸動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說實話,這些久經沙場的精英兵士早就已經習慣了戰爭中生離死別,甚至有時被戰友的血濺了一臉,也能立刻在一堆屍體中間坐下來吃飯打屁,但生死離別多見,像吳良這樣的人卻極為少見。
「啊……」
聽到同伴的罵聲,陳金水才終於找回魂來,也終於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俺、俺、俺……」
陳金水只覺得一股子熱流鑽進腦子裡,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最後他竟扶著牆壁強撐著站起來挪到吳良身前,然後「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俺這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再沒跪過旁人,但俺給你跪了,今天要是能活著出去,俺這條命就是你的,你叫俺死俺就死,你叫俺活俺就活,要是今天活不成,那俺就下輩子投胎牛馬報答你兩次救命之恩。」
漢朝以孝治天下,人們活的還算比較有尊嚴,只有父母與當朝天子才當得起跪拜禮……當然,鬼怪神明另算。
如今陳金水給吳良跪下,便是行了天地大禮,將他擺到了如同父母一般的崇高位置,這已經是陳金水能夠想到的最高規格的禮儀。
「這才說得過去……」
「知恩圖報,這才是漢子該做的事,倒叫我高看你一眼……」
眾人這才滿意,紛紛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然而,吳良接下來的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卻又令他們陷入了摸不著頭腦的境地。
只見吳良並未立刻去陳金水起來,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個已經人到中年的男人,脫口問道:「陳金水,你可曾睡過女人?」
「女人?」
陳金水一愣,隨即面露尷尬之色,吞吞吐吐的道,「倒、倒還不曾睡過,年輕時候家裡窮困娶不起妻,後來雖有與村頭寡婦眉來眼去,但也不曾得手,再後來世道就亂了,為了混口飯吃又當了兵,這麼多年過來俺已經不想女人了,現在只想好好活著。」
「這就對啦!」
一聽這話,吳良頓時興奮的拍了下大腿,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陳金水被拍了個一頭霧水,心說:俺雖然活了大半輩子沒碰過女人,但這怎麼說起來好像都是一件悲傷的事吧,為啥你高興成這樣?
其他兵士也是一臉疑惑。
聽說陳金水老哥今年已經都三十有九了,打了大半輩子光棍,多慘的一個人啊,你咋還幸災樂禍上了。
這可不是我們認識的吳良,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感受到眾人異樣的目光,吳良終於覺察到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合時宜,連忙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諸位莫要誤會,我並非是在笑話陳金水,而是終於發現了對付這個怪物的辦法,咱們或許有救了!」
「啊!?」
「啥辦法!?」
「快說呀,別賣關子了!」
眾人頓時精神一振。
「尿!童子尿!」
吳良說道。
剛才回憶那頭犼受傷的細節,吳良注意到,它只有在落地之後剛準備襲擊陳金水的時候才表現出了異常,同時還發出一聲痛叫。
而在整個過程中,犼的前爪並未與任何人或任何物件有過接觸……除了陳金水屁股下面的那片木板。
那片木板與墓室內其他木板相比,只有一個不同之處,就是上面流上了陳金水的尿液,一大灘。
所以問題有很大概率就出在陳金水的尿液上。
在這個基礎上,吳良又聯想到了對付旱魃的方法,後世民間傳說對付旱魃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童子尿與黑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