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頁
所以一方面是因為怨恨,另一方面則是也有袁紹的授意,孔融成了對曹老闆發動輿論戰的核心成員之一。
不過就算沒有這茬,孔融也是真心瞧不上曹老闆的出身。
歷史上曹老闆迎了獻帝之後權傾朝野,孔融便仗著自己名重天下處處與曹老闆過不去,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堪稱「陰陽師」的祖宗。
甚至有的時候乾脆就是為了槓而槓。
比如曹老闆因為鬧饑荒而上表禁酒,表示酗酒誤事,釀酒浪費糧食,孔融便立即一語雙關的嘲諷道:「美色更誤事,那不如禁止人們成婚與啪啪啪吧。」
再比如曹老闆表示應該遵循漢制以孝治天下,孔融便敢打了漢朝立法治國之本的臉,如此荒唐的駁道:「幹嗎要孝敬親爹?他不過是為了發洩慾望。親娘也談不上偉大,不過是個容器,東西都出來了,還要給容器寫感謝信嗎?」
最終曹老闆忍無可忍,隨便耍了點陰招,便輕而易舉的給他定了死罪,株連全家,享年五十六歲。
等他被害的時候,甚至沒人敢給他收屍……
所以。
吳良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時代不是擁有了士族的待遇與權力便進入了士族的圈子,在那些高貴的士族眼中,照樣沒有你。
不過吳良倒也並不在意這些虛的,反正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壓根也沒打算與那些名門望族有什麼交集。
或許這也正是曹老闆最放心吳良,敢給吳良逆天之賞的原因之一。
好在賞到這一步,曹老闆便沒有繼續在吳良身上疊BUFF了。
不過就算如此。
接下來這場慶功宴對於許多人而言亦是已經索然無味。
人比人得死,貨不貨得扔。
有吳良珠玉在前,哪怕後來呂布被曹老闆大加讚賞,給他封了曹營唯一一個比中郎將軍階更高的「建威將軍」,已經算是軍中除了曹老闆之外的二號人物,呂布也沒能高興的起來,因為在這之前,這場慶功宴的風頭已經全被半道不知從哪殺出來的吳良給搶了去,使得他變得黯然無光。
……
慶功宴結束之後的第二天,吳良便去向曹老闆辭行。
這一次他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正是曾經作為「上古唐朝」國都的北唐地區,要去哪裡吳良從來都不會對曹老闆隱瞞,因為從不干涉這方面的事情,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
而出發之前,他還要回到庸丘去進行一些必要的準備與安排,畢竟剛剛做了「庸丘候」,庸丘縣已經成了他的庸丘國,不說是百廢待興吧,也依然有許多事情都將發生改變。
好在程昱還是陳留太守,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無條件配合自己。
而此前執掌庸丘的地頭蛇朱家如今對自己亦是俯首帖耳,想來在此事上也不會給自己使什麼絆子,沒準兒還會送上一份說得過去的賀禮。
因此立國之事並不存在什麼阻礙。
唯一令吳良感到意外的是,這一次辭別時,曹老闆變得比以前囉嗦了許多。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指示,就是教他出門在外小心行事,什麼都東西都沒自己的命重要,萬不可因為一些身外之物至生死於不顧,不值。
同時還告訴他,此去乃是袁紹的地盤腹地,若是不小心被袁紹捉了,一樣可以亮明身份。
袁紹若知道他是曹老闆的女婿,便斷然不會輕易殺他,只要能保住性命不死,曹老闆一定會想辦法將他給撈回來,無非就是被袁紹要挾那麼一下,這都不是事。
說實話,曹老闆的這番囑託聽得吳良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小感動的,有那麼點後世上大學父母將他送上火車臨別時的感覺,就差教他在這裡不要走動,轉身去買幾個橘子了。
可能是因為公開了吳良的這個女婿的同時。
曹老闆的岳丈之愛也隨之激活了麼?
「明公無需憂心,當年我便是因為怕死屢次三番動腦筋做逃兵才被貶為奴役發去了瓬人軍,那時候我怕死,如今有家有室還有一國,自是更加惜命了。」
吳良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不是在與你說笑!」
曹老闆板起臉來呵斥於他,而後語氣才逐漸放緩,按住他的肩膀道,「總是此行務必多加小心……其實你不去亦是沒有人強迫,正如你說的,你現在有家有室還有一國,有些事情已經不必親力親為。」
「明公所言極是,只是這撰史不比其他,若是沒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親身經歷,便斷然無法將其中的精髓之處記錄下來。」
吳良點頭說道,「這是末將的一點私心與抱負,明公是有偉大抱負的豪傑,如今家大業大依舊不顧安危率軍親征,雖千萬人亦往矣,末將冒這點險與明公迎戰千軍萬馬相比可差遠了,身而為人,總是要有些追求方才無憾此生,你說是不?」
「哈哈哈,好一個雖千萬人亦往矣,什麼話自你口中說出來,便是分外的悅耳動聽,教我沒由來的由內而外渾身舒泰。」
曹老闆頓時笑了起來,「去吧去吧,立你的傳撰你的史追求你的抱負去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如今連個子嗣都不曾有,若是死在了外面,便是旁人享你的庸丘候,占你的庸丘國,就連曹旎亦將成為旁人之婦了,我可不會教曹旎為你守一生活寡,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自然也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