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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聲音早已傳出了堂內,隔壁兩三個院子的人都能夠聽到動靜。
事已至此,非但是聞人昭成了「不孝女」,便是聞人功也成了愧對祖宗的罪人,不論分不分家他都已是威信掃地,這個家主今後怕是也很難再壓住族內的各個分支了。
就在這個時候。
「吱呀——」
伴隨著的一聲輕響,議事堂的門忽然被推開了一條縫,緊接著一個腦袋鬼鬼祟祟的從門縫裡面探了出來。
「?!」
議事堂內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齊齊看向門口。
這可是聞人家,在樂安國雖不是說隻手遮天,但咳嗽一聲也能夠帶起一些震動,無論是族內子弟還是外人,斷然沒有人敢擅闖他們的議事堂,因此眾人難免心中震驚。
「吳有才?」
聞人昭卻是立刻認出了探頭進來的人。
此刻吳良趴在門上探著腦袋,他的身後則有四名護衛正被典韋一個人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原來吳良本來是被聞人昭安排在隔壁院子的一間屋子裡等待消息,如今他時間十分緊迫,一旦有了消息便要立刻著手安排聞人昭的遷移事宜,然後再馬不停蹄的前去探尋有關「扁鵲」的消息,儘快解除瓬人軍眾人所中的奇毒,免得夜長尿多。
結果等著等著就聽到議事堂這邊傳來了吵鬧聲。
吳良用屁股想也知道定是聞人昭提出的遷移事宜遭遇了反對,吳良此刻的心早就不在這裡,為了不因這些口舌之爭浪費干係瓬人軍眾人性命的寶貴時間,於是他決定現身幫聞人昭與這些宗親說道說道。
第八百一十四章 三門村
「嘿嘿。」
面對聞人家眾人震驚與憤怒的目光,吳良卻是嘿嘿一笑,錯身從門縫之中擠入了議事堂,隨即大大方方的來到聞人昭身邊,開口問道:「允嘉,我大老遠就聽見你們這邊吵吵鬧鬧,想來遷移的事情八成是不太順利,所以過來瞧瞧。」
「嗯……」
別看聞人昭在族人們面前表現的頗為堅韌強勢,如今見了吳良卻十分溫婉的低下了頭,只是嘴上仍然逞強道,「不過你不必擔心,此事我一個人便可以妥善處置,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與此同時。
「你是何身份,竟敢擅闖議事堂?」
一名老者見吳良旁若無人的進來,亦是率先發難道,「護院!護院何在?怎麼什麼人都敢放進議事堂,還不速速進來將他拿下!」
「別喊了別喊了!門口的護院已經被我的人放倒了,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
吳良回過身來沖那名老者擺了擺手,和顏悅色的道,「你問我是誰,我便是你們方才一直叫囂著要當面對質的人,不過我現身可不是來與你們對質的,只因我尚有要事在身,實在無法在這件事上耗費太多工夫,因此出來與你們說道說道。」
方才這些人的最後一句話正是要求吳良這位「高人」前來當面對質,吳良立於門外自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那你倒先說說,你因何斷定袁本初必定敗於曹孟德之手?」
有一個人立刻就這之前的問題問道。
「你沒聽清我說什麼麼?我現在很趕時間,沒工夫與你們談論這些不相干的事情。」
吳良當即瞪了那人一眼,繼續說道,「其實這件事非常簡單,願意遷去兗州的便與允嘉一道,不願意遷去兗州的留在樂安國便是,無非便是分做兩個家族分支罷了,這放在其他家族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日後等戰亂結束,若是大夥相安無事,依舊可以匯合在一起使得聞人家更加強大,若是有一方遭遇不測,聞人家也不會因此斷了傳承,這又不是什麼壞事,何必吵吵鬧鬧爭論不休。」
此話一出,立刻又引起了聞人家眾人的不滿,紛紛大聲怒斥:
「你不過是個外人,有何資格在我們面前說三道四?」
「聞人家的事情豈容你一個外人做主,真當聞人家無人了麼?」
「若你識趣便速速退出議事堂,此事我們或許可以不再追究!」
「家主,允嘉,你為了分家竟要勾結外人麼?」
「……」
吳良方才在外面也聽到了「分家」二字,心知這些人鬧事八成便與分家有關,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是聞人家淨身出戶,他們恐怕舉雙手歡送都來不及,但若是聞人家想要分走一些家產,那便是觸動了他們的利益,無論如何也要阻止。
「安靜!」
吳良忽然喝了一聲。
待聞人家眾人逐漸安靜了下來,他才終於從懷中掏出印綬,展示著看向眾人道:「其實我還有另外的身份,我不但是當今陛下親自冊封的太史令,還是曹公親自冊封的中郎將,早前我還被封做庸丘候,治下有數千食邑,除此之外,你們口中那允嘉的情郎也是我……當年我收拾那壽曹道的侏儒天師時,你們當中有些人應該在場吧,怎麼這麼快就將我忘了?」
「?!」
面對吳良的忽然裝叉,聞人家眾人亦是始料未及,一個個瞬間沒有了聲音。
太史令還好說,重要的還是中郎將與庸丘候,一個是實打實的兵權,一個則是士族門閥都難以企及的身份地位,兩者加在一起,便是這個時代那部分最有錢也最有權之人的象徵。
莫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聞人家,便是那些個早已聞名於世的名門望族,遇上這樣的大老也必須得給些面子,決不能輕易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