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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吳良才終於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邴立問道:「那麼依邴縣令之見,此時應如何妥善解決?」
「依邴某之見,吳太史若還要在朐縣查探史實,便絕不可將這些稚童歸還。」
邴立正色說道,「不瞞吳太史,你方才捉作人質的這些孩童中,有一個其實是那伙黃巾賊頭領的獨子,這便等於吳太史已經拿捏了這夥人的七寸,那些孩童一日不還回去,黃巾賊便一日不敢肆意妄為。」
第七百一十六章 真假黃巾賊
「哦?」
吳良心中一喜。
這無疑是在告訴吳良,他的手中又意外多了一張更加強力的牌,這張牌將會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與此同時。
吳良亦是看出了邴立的立場,這個傢伙也是個明哲保身的小人。
那邊與那伙黃巾賊的關係搞的不錯,如此才能夠作為他們的使者來與吳良交涉;這邊又不斷將重要消息賣給吳良,博得吳良的信任,同時也是在博得朝廷的信任。
如此左右逢源, 兩邊都可以不招惹,兩邊又都將他當做自己人。
不過這其實也無可厚非,吳良不是理解不了邴立的做法,似他這樣一個沒權沒勢卻還要管理一方的縣令,無異於在夾縫中謀求生機,只要朝廷或是曹老闆一天沒有派兵前來剿滅這伙黃巾賊,沒有在此駐紮可以供他調動的守軍, 那麼這便是他唯一的生存方式, 否則用不了多久, 他的屍首就會被出現在城門之上。
「另外還有一事,那伙人在知道了吳太史的官職之後,對吳太史的感官已經有所改變,他們認為史官皆是正直之人,吳太史也不例外,因此認為吳太史捉了那些稚童作為人質不過是權宜之計,不到萬不得已應該不會輕易傷害稚童。」
邴立接著又道。
吳良心裡清楚,在唐朝以前,這的確是人們對史官的統一印象,因此對此倒並不十分意外,嘴上卻又故意問道:「那麼邴縣令如何認為呢?」
「邴某亦是如此認為。」
邴立回頭向孩童那邊看了一眼,笑著說道,「方才過來時邴某已經留意到,吳太史給這些稚童發放了肉脯,這便已經足以證明吳太史的高尚品德,回去之後邴某會將此事如實說與他們,他們亦會對吳太史心生好感, 之後吳太史再於朐縣境內行事, 自會更加順利。」
聽到這番話。
吳良對邴立亦是生出了一些好感。
這個傢伙雖然左右逢源,但其實也照樣有自己的堅持,因為他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在激化雙方的矛盾,而是在儘可能調和雙方的關係,避免此事向流血衝突的方向發展。
也是因此,吳良雖然還是不會將邴立當做自己人,但也對他多了一些信任。
於是吳良終於決定將自己此行的真是目的說出來,或許他與盤踞當地的黃巾賊能夠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幫助也說不定。
「我亦看出邴縣令是個深明大義的義士。」
吳良終於對邴立露出了一絲笑意,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便也與邴縣令開誠布公了,實不相瞞,我此次來到朐縣主要是為了查探一個人,此人邴縣令與附近的鄉民一定都如雷貫耳。」
「請吳太史明示。」
見吳良如此說,邴立面露好奇之色,連忙拜道。
「徐福。」
吳良言簡意賅的道。
「徐福?吳太史說的可是數百年前那個奉始皇帝出海尋找長生不死藥的徐福?」
邴立一愣,下意識的確認道。
「正是此人」
吳良微微頷首。
「那吳太史可來對地方了,朐縣正是徐福的故鄉, 此地至今仍有許多與他相關的傳說,就連徐福的故居也依舊有部分保存了下來!」
邴立來了精神, 如數家珍的道,「只不過自徐福出海未歸之後,徐家的其他族人害怕始皇帝遷怒,因此早已舉家向南搬遷,至於究竟遷去了何處便不得而知了,若吳太史真要查探徐福,可以先從徐福的故居查起,我再為吳太守整合出朐縣的相關傳聞,如此相輔相成定可事半功倍。」
「那就多謝邴縣令了。」
吳良拱手謝道,卻又漫不經心的多問了一句,「我最近聽到了一個傳聞,說是徐福出海之後並未身亡,而是在大漢建立之後,又偷偷建船折返了回來,不知邴縣令可曾聽過這個傳聞?」
「折返了回來?」
邴立面露驚疑之色,「從未聽過,邴某雖是近幾年才做了縣令,但自幼便在朐縣生活,朐縣境內若是有此傳聞斷然不應該沒有聽過,而且以邴某對朐縣的了解,除了秦末漢初時,田橫曾在郁洲山上居住之外,便從未有人隱居於此……不知吳太史這傳聞究竟自何處聽來?」
「只是坊間的傳聞罷了,我也無法溯源。」
吳良笑道。
「原來如此。」
邴立點了點頭,亦是不再多問,轉而說道,「回去之後邴某便即可著手為吳太史整合朐縣的相關傳聞,此事亦會多加留意,吳太史若是還有其他的要求,又或是有什麼話需要邴某代為傳達,亦可一併說來,邴某雖不才,卻也能夠與那伙黃巾賊說上一些話。」
「該說的我已經與他們說過了。」
吳良微微頷首,「對了,那伙黃巾賊的首領究竟是什麼身份?」
「此人姓金命衛,也是朐縣人,此前在城內曾代表鄉民與吳太史說過話的老者便是他的父親金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