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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善?!」
呂布等人皆又是一驚,連忙起身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何渾身是血?」
「將軍快逃!」
張善十分艱難的試圖爬起,但卻像是受了很重的傷一般沒有起身,只得喘著粗氣焦急的道,「我們這藏身之所已經被曹軍找到,如今正有上前兵馬圍困洞口,方才小人與徐圖出去小解便險些被擒,最終徐圖死在了曹軍手中,小人拼了性命才從他們手中逃脫,留下最後一口氣回來向將軍報信!」
這個傢伙真是演的一手好戲,輕輕鬆鬆便將方才殺死同伴時噴灑在身上的血跡掩蓋了過去,甚至為了不被看破,還故意在自己身上製造了幾處小傷。
「你說什麼?!」
呂布聞言頓時面色大變,「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們藏身此處已有半月,即便走出洞口屙屎小解亦是只在夜裡,怎會如此輕易暴露,此事定有蹊蹺!」
「將軍,會不會是……」
一名兵士皺著臉,欲言又止的道。
「有話直說!」
呂布此刻哪裡有心情聽人與他打馬虎眼,當即不耐的喝道。
「咱們會不會是被人賣了,你曾說過咱們這藏身之處只有一人知曉,昨日清晨那人還用將戲志才的頭顱送到了洞口。」
那名兵士不敢怠慢,連忙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他敢!」
呂布瞪眼反問道,「不要忘了,他也有把柄在我手中,若是我被擒住,他做過的那些事情也將公之於眾,難道他自以為能夠承受得住曹孟德怒火麼?」
「或許正因如此,那人想要將軍死呢?」
又一名兵士下意識的問道,「若是將軍死了,那人的把柄自然也就沒有了,今後再無後顧之憂。」
「……」
聞得此言,呂布瞬間啞火。
「將軍,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張善見狀又添上了一把火,「方才小人回來時,已經見到曹軍正在準備潮濕木柴準備放火向洞內熏煙,一旦那濃煙進來,咱們恐怕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可看清圍困我們的人究竟由何人統領?」
呂布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又問。
「小人看見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將軍都見過,一個是曹孟德身邊的護衛頭領曹純,另外一個則是將軍曾命小人前往陳留調查過的吳良。」
張善喘了口氣,十分艱難的答道。
「吳良?」
聽到這個名字,呂布眼中划過一抹濃烈的恨意。
當初在曹營,吳良便事事壓他一頭,而曹老闆似乎也更加看重吳良,勝過他這個義子。
後來在安邑,他本已可以成事,曹操也本應該殞命當場,但也是因為吳良從中作梗,才使得他此前的努力盡數付諸東流,最終落得一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只能帶領十幾名殘兵藏身於這暗無天日的溶洞之中。
吳良,你便是天生來與我做對的麼?!
呂布胸中恨意縱橫,拳頭隨之緊攥了起來……
最重要的是。
他知道自己絕不能落入曹老闆手中,不管自己是不是被賣了,鑑於自己此前的所作所為,曹老闆絕不會留他性命。
然而越是到了絕路,反倒越發激起了呂布的鬥志。
「鏘!」
長槍杵地,鐵弓挎起,呂布竟挺起胸膛目視溶洞洞口的方向,身上瞬間散發出了不可一世的氣勢:「呵呵呵,吳有才,你逼人太甚,不過你真當我便是泥捏的麼,今日我便叫你看看我呂布究竟為何能走到今天……嗯?什麼味道?好香……」
第六百八十八章 叫我叔父
下一刻,呂布便仿佛被點住了穴位一般,不受控制的癱倒在了地上。
「將軍!」
其餘兵士見狀面露驚色,連忙衝上來查看情況,但在這之前他們亦是已經聞到了那股奇異的香味,剛剛來到近前便也似呂布一般癱倒了下來,只剩下一雙眼睛還能夠骨碌碌的轉動,眼中儘是不解與驚疑之色。
直到這時。
方才已經快要「重傷不治」的張善卻當著他們的面從地上爬了起來,先是塞住一個藏於身下的小瓶子,而後才來到他們身邊一個一個的仔細檢查。
如此經過一番檢查,確認他們的確已經全部被「失魂香」控制之後。
「呼——」
張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最後對呂布說了一句「將軍,對不住了,小人也是被逼的……你鬥不過吳良,此人既足智多謀又洞悉人心,這正是你最欠缺的東西,否則你便不會屢次被人被利用之後又被捨棄,最終落得今天這步田地」,這才便轉身快步向洞外走去。
旁觀者清。
作為呂布最後還帶在身邊的親信之一,張善自是對呂布的經歷了解頗多,也看得更加透徹一些。
呂布這一生其實有許多獨霸一方、甚至是把持朝政的機會,而呂布卻都做了錯誤的選擇,最終為旁人做了嫁衣。
就拿呂布最初的義父丁原來說。
丁原算是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真心將呂布當做親兒子來看待的義父。
當年漢靈帝駕崩,丁原受詔率軍進京誅殺宦官,當時的丁原雖算不得可以睨視天下的豪強,但實力依舊令董卓有些忌憚,為了能夠穩住局面把持朝政,於是使用利誘的手段使呂布刺殺丁原,最終呂布貪小利而忘大義,將丁原的首級先給了董卓,董卓也順勢將丁原的地盤與兵馬統統兼併,自此實力大增,終於實現了專制朝政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