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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曹昂頓時面露怒色,剛要罵些什麼。
卻見宅院的四面八方忽然同時出現了成片光芒,與此前遠處那朦朧的火光不同,這次的光亮幾乎將天都要照亮。
他們果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敵軍重圍!
張繡也是陰險的很。
為了防止提前暴露意圖,居然命麾下將士抹黑靠近此處,直到徹底完成了合圍之後才一齊點燃火把,同時這也是準備發起總攻的信號。
「這天殺的張繡,竟敢如此陰險卑鄙!」
停頓了一下之後,曹昂依舊將要罵的話罵了出來,然而此時再說什麼也已經晚了,他只得回身看向曹稟與曹純:「子和叔、安民!看來今夜不殺出一條血路,非但我們要葬身於此,我族大業亦要覆滅於此,你們怕了沒有?」
「怕他大父,張繡小兒在我眼中無膽鼠輩,也就耍耍陰謀手段,敢與我正面一戰?」
曹稟叫罵著抖了抖手中大刀,在地上甩出一道血跡。
「子脩,你下令吧。」
曹純則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冷靜的道。
「好!」
曹昂喝了一聲,抽出腰間兵
刃大聲喝道,「子和叔、安民,你們率人衝殺出去,不以殺敵為目的,只求不惜一切代價突圍,無論如何也要將我父送出城外,只要我父還活著,我族大業便還有救!」
「諾!」「諾!」
曹純與曹稟鄭重的行了個軍禮,立刻前去集結麾下兵馬。
但曹稟才剛走了兩步,卻又猛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曹昂問道:「對了子脩哥哥,還有一事,有才賢弟也在城內,不知他如今怎麼樣了,是否應該派人去接應他。」
「……」
這個問題倒問住了曹昂。
他知道曹稟與吳良的交情非同一般,如果可以的話曹稟肯定是想去救吳良的。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否能夠成功突圍,將曹老闆活著送出城外都是一種奢望,而他自己則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埋骨於此,如何還有餘力騰出手來去營救吳良,這不是開玩笑麼?
就在這個時候。
郭嘉卻忽然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吳太史麼?我聽說他曾是逃兵出身,說不定此刻已經拋下明公先一步逃走了。」
「你休要胡說八道,有才賢弟雖曾是逃兵,但後來為了我叔父的大業卻也曾屢次勇闖九死一生的龍潭虎穴,那都是些常人想都不敢想的險境,你有何資格誹謗於他!」
曹稟立刻就不願意了,當即瞪起眼睛反駁道。
「呵呵,如果我告訴你,早已一個時辰前我便已經將張繡可能趁機反叛的擔心告訴了他,特意教他前來提醒長公子提前做出準備呢。」
郭嘉鄙夷的叱鼻,冷笑道,「結果我方才親自來見長公子,才知吳太史根本就不曾來過,更沒有將我的擔心轉告長公子,若非此人如此不知輕重,明公與長公子怎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那張繡的奸計又如何能夠得逞?」
「你……你放屁!」
曹稟聞言先是愣了一下,心知若是如此,那吳良必須對現在的被動局面負責,但他又不相信吳良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只得梗著脖子爭辯道,「有才賢弟絕非不識大體的人,他沒有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不需要你來評判!」
「多說無益。」
郭嘉再次冷笑,對曹昂拱手說道,「長公子,此刻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眼下拼盡全力突圍或許還有一絲機會,絕不能因一些個人原因分散本就不足的兵力。」
曹昂此刻亦是神色複雜,但此刻他已經不能再有絲毫猶豫,當即對曹稟喝道:「安民,此刻已經顧不了其他,先拼盡全力護送我父出城再說,不得有誤!」
「諾!」
曹稟應了一聲,最後又瞪了郭嘉一眼才快步奔了出去。
「郭祭酒,安民就是這個脾氣,你莫要放在心上。」
曹昂則緩了緩語氣對郭嘉說道,「突圍時你緊緊跟隨在我身邊,我父說你才華不在已故的戲軍師之下,假以時日定會成為我軍的頂梁支柱,只要能將我父送出城外,我亦會盡力護你周全,將你也一同送出去。」
「承蒙長公子看重,嘉愧不敢當。」
郭嘉謙虛施禮。
……
時間緊迫。
曹純與曹稟前去集結兵馬準備最後的突圍,而曹昂則率領一乾親衛火速將還在昏迷之中曹老闆抬到了一輛馬車上。
不消片刻,三方人馬已在前院匯合。
透過大門門縫可以看到外面的部分情況,此刻張繡所部已是嚴陣以待,如典韋一般壯碩的胡車兒手持一對大斧率領先鋒軍站在頭裡,顯然已經做好了應對突圍的準備。
現在對於曹昂而言,最好的
消息便是張繡並未放射火箭。
也不知是行動倉促來不及準備,還是打算將他們拿作活口……這種小規模的圍剿戰,火箭絕對是最佳選擇。
此刻曹昂還對突圍抱有一絲希望。
然而他並不知道的是,歷史中他與曹稟都將埋骨於此,不過最終也確實完成了戰略目標,將曹老闆活著送出了城去,但不同的是,歷史上他們還有猛將典韋助陣,只典韋一人立於門前,便可令張繡所部不敢近前,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股巨大的助力,但這一次,他們身邊卻沒有這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猛將拼死助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