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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
婦人也是那種老實巴交的人,見楊萬里說的頗有道理,卻又不肯就此作罷,還在想如何才能感謝吳良的救命之恩,如此想了半晌才又道,「我家中還有十幾條晾曬好的魚,小女子這便去全部煮了請恩公們享用!」
「魚有什麼好吃的,難道比我們這大鱉更補?」
楊萬里又將她攔下,拎起一隻大鱉在婦人面前晃了晃,炫耀著道,「叫你別忙活就別忙活了,今晚我們不想吃魚,我們要吃鱉,至於你嘛,你與孩子好生看護著大犬便是,待我們這大鱉煮好了一起來吃。」
「……」
婦人看著大鱉終於不再堅持,只得又回來給吳良磕了個頭道,「恩公是有大能耐的人,小女子實在不知該如何回報恩公的救命之恩,恩公如有什麼需要小女子做的請儘管開口便是。」
「起來吧,看護好大犬。」
吳良微微頷首,接著又看向了其餘幾個漁民,對他們道,「船已經劃回來了,那浮屍擺在船上也不是回事,我們不善於收拾漁網,可否請幾位大哥幫忙將大犬的漁網收回來,再將那浮屍處理一下?」
「不敢當不敢當,我們這就去了。」
幾個漁民哪裡敢說半個不字,連忙應聲跑去料理後事。
吳良則教楊萬裡帶著瓬人軍兵士在村落旁邊生火紮營,自己則與典韋跟在這幾個漁民旁邊觀看他們如何操弄。
不得不說,這收網的確是個技術活,尤其是從漁網上將那具嚴重腐爛的浮屍解下來更是需要一些技術。
這些漁民顯然早已習以為常,僅用了盞茶的功夫便輕易完成拆解,過程中絲毫不曾對那具浮屍造成二次損壞,也並不懼怕那具浮屍。
同時大犬這次的漁獲亦是頗為可觀。
將漁網全部收回時,竟捕獲了十幾條大魚,加起來起碼得有個百十來斤重,若是僅供大犬一家四口食用,怕是能吃上十天半個月。
做完了這些,這些漁民又將那具浮屍絆倒了一塊污跡斑駁的破爛木板上,一同抬著向村落後面的一處空地行去。
吳良與典韋也跟了過去,只見那片空地竟有大大小小上百個無碑墳包,其中有些墳包上面的土還是新的,應該是不久之前才埋進去的。
「平日裡撈上來的浮屍你們便都埋在這裡?」
吳良開口問道。
「回公子的話,一般的浮屍咱們管不著,唯有纏上漁網的浮屍,咱們才不得不打撈上來埋在此處,此事說起來雖然晦氣,但也是一種緣分,咱們給這些苦主入土為安,日後打魚時也指望著這些苦主多多保佑,起碼心中無愧再見了浮屍也不怕不是?」
一個漁民頗為恭敬的答道。
「是這個道理。」
吳良微微頷首,贊道,「說起來還是你們的覺悟更高一些,你們都是心善之人。」
「公子謬讚了,公子才是真正的心善之人,若是換了旁人遇上大犬這事,可不會特意施展法術施救,能遇上公子是大犬的造化,也是我們的造化,公子今日真是令我們大開了眼界。」
這個漁民算是情商比較高的,說起話來頗有水平。
另外一個漁民也是連連點頭,討好著道:「公子實在太厲害了,可惜公子不以打魚為生,否則以公子的本事,魚蝦鱉蟹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哪裡似我們一般時常填不飽肚子,小人要是有公子的本事就好了……對了公子,小人斗膽問一句,公子是不是已經成了仙,公子看起來雖然尚且年輕,其實是不是已經像傳說中的神仙那般活了百年千年?」
「呵呵。」
吳良笑了笑,並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又道,「我方才聽你們總是說起『水猴子』,你們當中可曾親眼見過這種東西?」
「公子說笑了,見過『水猴子』的人都被拖入水中淹死了,我們若是見過,又怎還能站在這裡與公子說話?」
三個漁民皆是笑了起來,其中一人補充道,「不過這『水猴子』的事可不是咱們捏造出來的,小人自小便聽老人們提起,老一輩的確有人親眼見過『水猴子』將人拖下水去。」
「而且小人敢肯定大犬一定是被『水猴子』拖下去的,雖然此刻大犬還說不上話來,但是我方才特意看過大犬的雙腿,他的右腿腳踝上有一個特別明顯的淤青手印,若非是遇上了『水猴子』,這淤青手印從何而來?」
另外一個漁民緊接著又言之鑿鑿的道。
「淤青手印?」
吳良原本還對「水猴子」的真偽存在一些疑慮,聽到這個信息卻又不得不信了。
「這會子大犬應該差不多緩過勁兒來了,稍後回去公子可以問一問他,我們雖說不明白,他作為當事人總該能說清楚吧。」
三個漁民笑著提醒道。
「嗯。」
吳良微微頷首。
如此幾人閒聊著,三個漁民很快就在鬆散的沙土中挖出了一個不足半米深的潛坑。
接著他們又合力抬起那塊放置浮屍的木板,看樣子是打算向卸車一樣直接將那屍首滑入坑內掩埋。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
這浮屍與他們非親非故,他們能夠給它挖這麼個潛坑埋起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難道還要他們依照喪葬習俗好生安葬不成?
然而也就在這時候。
「娘呀!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