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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能與劉協裡應外合,便已經不可能是尋常身份,而你此前也說過,當晚志才有故意將衛士支開的意圖,若此事成立,那麼志才必是與那人關係密切,並且見面談論的一定是不可告人的大事。」
曹老闆眉頭微蹙,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談成了,志才便安然無恙;談不成,真兇便只能殺死志才滅口……有才,你是個聰明人,你認為這應該是一件什麼樣的事?」
「明公的意思是……針對你的政變?」
吳良恍然大悟道,「此事劉協知道,真兇知道,戲軍師與真兇見面之後也知道了,接著他便被滅了口,而整個陳留郡城內,有資格被如此密謀的人,便只有明公一人!」
該不會是「衣帶詔」也提前了吧?
並且參與的人也發生了改變?
畢竟現在劉備根本就不在這裡,他亦是「衣帶詔」事件的主角之一。
而若是如此,真兇或許只有一人,但參與此事的人可就多了。
那麼接下來朝堂之間必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曹老闆可不是什麼善茬,歷史上只要是參與了「衣帶詔」事件的人,事後統統被曹老闆住了九族,就連已經嫁給劉協的董貴人也未能倖免……須知那時董貴人可還懷有身孕,劉協在旁苦苦哀求,也不曾令曹老闆心軟。
這一刻,吳良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狹隘了。
他不似曹老闆一般胸懷天下,也從未參與過政治鬥爭,因此從始至終都只將這件事當做了一次偶發的個人事件,並未上升至整個朝堂。
「正是!」
曹老闆目露凶光,「子和,你速速集結虎豹騎,並派人通知元讓,命他接管陳留守軍,再派人去通知子脩,教他將羽林護衛給我看好了,我要面見天子!」
「有才,你回去帶上王莽頭隨我一同前往,今日怕便是許多人的忌日!」
第六百九十三章 臣夜觀星象
半個時辰後。
曹老闆已身披甲冑全副武裝,這絕不是去面見天子的架勢,而是準備上戰場的架勢。
虎豹騎亦早已集結完畢,這本就是一支武裝到牙齒的重甲騎兵部隊,此刻就連半張臉都用黑色的皮甲遮了起來,只露出一雙閃爍著凶光的眼睛,看起來既強大又威風,光是往那一杵便已經足以嚇退大多數雜兵部隊。
這才是虎豹騎的完全體。
上一次在安邑,虎豹騎到底是倉促應戰,裝備便沒有如此全面,看起來也沒有現在這般氣勢。
吳良攜帶王莽頭趕到的時候,看到虎豹騎的風采亦是頗為震撼,仿佛正在觀看一場史詩級戰役電影的畫面,DNA都動了起來,有一種胸中熱血正在沸騰的感覺。
「明公,王莽頭在此。」
來到曹老闆面前施了一禮,吳良指著端在典韋手中的一個盯死了的木匣子對曹老闆說道。
「有才,你需知道,朝堂之上任何人我都可以殺,卻唯獨劉協現在還不能死。」
曹老闆微微頷首,接著看向吳良正色說道,「而目前為止,我們能夠確定對真兇身份一清二楚的人便只有獻帝,我完全可以想像,稍後我與劉協當面對質時,他定會百般抵賴死不認帳……這便是我帶你一同前去面見於他的緣故,除了殺他,我允許你使用任何手段,務必令他將真相和盤托出。」
「……」
吳良聞言微微愣住。
任何手段是什麼手段?
難道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嚴刑逼供?又或是說出些慘絕人寰的酷刑恫嚇與他?還是當著眾人的面與他搞一處離間心理計?
曹老闆可真是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啊。
可是這又能怪誰呢?
怪只怪吳良平時審問犯人時手段層出不窮,而且無往而不利,非但在曹稟、曹昂、曹純等人面前都有顯露,剛才審問呂布的時候還在曹老闆面前露了一手,以至於曹老闆竟對他有如此信心。
最主要獻帝與此前的那些人有著本質的區別。
曹老闆也說了,劉協現在還不能殺,當然也不能嚴刑逼供或是使用酷刑恫嚇,畢竟人家身上還掛著一個「天子」的身份。
離間計貌似也用不了。
因為目前他手中就只有一個呂布,而從呂布方才的口供來分析,他其實不過是一個對內幕知之甚少的邊緣人物,恐怕根本就唬不住劉協……
「怎麼?你也沒有信心?」
見吳良並未立刻應承下來,曹老闆微微蹙眉道。
「不瞞明公,目前掌握在我們手中的信息還十分有限,我的確沒有信心一定能夠令劉協就範。」
吳良拱手說道。
「那便盡力而為吧。」
曹老闆倒也並未勉強,沉吟了片刻,眼中的殺意漸濃了起來,冷聲說道,「倘若劉協不識抬舉,便莫要怪我拿他身旁的人開刀,我雖不能殺他,但那些個貴人、宦官、臣子卻未必不能殺,我倒要看看他是否能夠撐得住!」
說著話,曹老闆又回頭對曹純說道:「子和,你提前找些人來對好口供,不需證據,不需在意破綻,只需命這些人一口咬定那些與劉協有關的人意圖謀反便是,其餘的我自會處置!」
「諾!」
曹純應了一聲便去照辦。
「……」
而吳良聽到曹老闆的後招頓時為劉協捏了一把汗。
自然不是同情劉協,也不是於心不忍,而是為曹老闆的「義氣」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