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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們平時就男人女人一起沐浴?!」
吳良一愣,這難道不是傳說中的天堂?
「那倒也不是,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只是分開時段與地點即可,不過饒是如此,依舊是在同一處水源中沐浴,水是活的,自然能夠傳播淫氣。」
阿旺也被吳良的說法嚇了一跳,連忙悉心解釋道。
「哦。」
吳良略顯失望的微微頷首,「若是如此,這種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才是……」
最起碼可以排除人與人之間的互相傳播,需知冥澤可不是一個小池子,東漢地圖上這絕對是一個可以堪比潘陽湖的大型內陸湖。
再加上這地界地廣人稀,去湖中洗澡的人十分有限,若是如此便能夠傳播所謂的「淫氣」,那未免也太小瞧大自然的淨化能力了。
除非。
那冥澤的水本身就有問題。
可冥澤又不是一個死水湖,疏勒河常年流經此處,裡面生出超級細菌的可能性也是極小……倘若水真有問題,那便是整條疏勒河都有問題,而疏勒河號稱河西走廊第二大河,彎彎繞繞貫穿整個涼州,如此一來,可就不僅僅是淵泉一帶出現類似的情況了,整個涼州恐怕都要深受其害,中原也必定受到一些影響。
但這一路上,吳良等人還真沒在其他地方遇上類似的病症,想來就算有,肯定也是不為人知的極少數。
所以,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吳良百思不得其解,如此沉吟片刻之後,才繼續追問道:「你再仔細想一想,你去冥澤沐浴時,可曾遭遇過什麼其他非同尋常的事情?又或是冥澤最近一段時間可有什麼此前未曾見過的變化?」
「這個……」
阿旺凝神回憶起來了良久,終是說道,「若說沐浴的時候,我倒並未遭遇什麼非同尋常的事情,但是說起冥澤來……冥澤其實與以往相比也沒什麼明顯的變化,只是近期有人在冥澤中捕獲過一種此前從未見過的水鱉。」
「從未見過的水鱉?」
吳良來了一些精神。
「正是。」
阿旺點頭說道,沉吟著說道,「這種水鱉說是鱉,其實更像是一種飛蟲,非但長有堅硬的能夠自中間對半分開的殼,殼下還有兩對與飛蟲無異的翅膀,只是有翅卻又生在水底,從未有人見其用翅膀飛走,後來捉住這種水鱉的族人將其宰殺,其體內也並非流出鱉一般的紅色鮮血,而是流出了黃色的濃汁,誰也說不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有翅卻不飛,反倒生活在水底?
身體構造與體液也更像是某種甲翅昆蟲,與水鱉有著很大的區別?
這的確是一種頗為古怪的生物。
吳良還真說不上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但若是與「狐惑」病症聯繫在一起的話……
「!!!」
吳良猛然想到了什麼。
這難不成是傳說中的「蜮」?!
這是一種只出現在天朝古代書籍中的害人蟲,又名短狐、水狐、水弩、射工。
有些書籍中說它「形狀像鱉,有三隻腳」,有的書籍中則說它其實是一種長有翅膀的甲蟲,後世並未發現這種生物,因此具體的形態並沒有定論。
不過西周時期成書的《周禮》中,卻為這種「後世根本不存在」的傳說蟲類專門設定了一個官職。
這官職的名稱叫做「壺涿氏」,專職負責驅除「蜮」這種生活在水中的害蟲。
甚至在《周禮》中,還極為詳細的記錄了驅除「蜮」的方法,就好像世間真的存在過這種可怕的害蟲一般。
第三百九十三章 含沙射影
說起「蜮」來,就不得不提起一個在後世亦是極為常見的成語——含沙射影。
在後世,這個成語已經成了一種武俠中的厲害暗器,同時也是被人們用來比喻暗中攻訐、陷害旁人的行為。
而在天朝古代的傳說之中,「含沙射影」則確確實實是「蜮」用來攻擊人類的手段。
據說「蜮」擁有一種極為特殊的口腔奇觀,每當有人從岸邊或是水上經過,「蜮」就會口含沙粒射向人類或人類的影子,被射中身體的人類便會染上「狐惑」生瘡而死,就算只是被射中影子的也要患病。
「人中,十人六七人死。」
這句話說的便是人們被「蜮」射中本體或影子之後的致死率,這致死率已經足以與一些厲害的毒物相媲美。
但不同的是,「蜮」的攻擊手段顯然要玄乎許多。
至少只是被射中影子便會患病這種事,後世的科學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解釋,除非直接將其歸類為「量子力學」的範疇。
所以「蜮」這種只在天朝上古傳說中出現過的物種,還真不好說是否真實存在。
反正現在吳良已經不敢輕易下結論了。
畢竟自打他穿越之後,不管是墓中還是墓外,他都已經遇到了不少同樣沒有辦法使用後世科學解釋的事物,如果沒有親自驗證,被打臉的概率還是挺大的。
「阿旺叔,這水鱉你與族人們可有保存?」
想著這些,吳良下意識的問道。
「這東西既不能吃又不能養,早就不知扔去哪裡了。」
阿旺搖了搖頭,卻從吳良的口氣中察覺到了一些什麼,接著又蹙眉問道,「難道這位公子知道這水鱉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