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5頁
「這……」
看著這柄「躺」的端端正正的木杖,吳良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將它當做「屍首」安葬在了這張石床之上。
不過這個想法略微有些荒謬,吳良很快便將其甩了腦海,接著靠近了一些優先去查看那兩具屍首,試圖從屍首身上找出一些能夠證明其身份的線索。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吳良的細心查探之下,他很快便在那具隱於石床之後的屍首之間發現了一個硬幣大小的小東西。
這小東西就散落在腐朽的骨灰之間,若非吳良湊得足夠近,很容易便會錯過。
耐著性子一點一點將這塊小玉片清理出來,吳良終於看到了它的全貌。
那竟是一個橢圓形的小玉片!
這小玉片處理的十分粗糙,也絕對不是什麼名貴的玉種,甚至連玉石最基本的通透要求都無法達到,現在拿出去絕對不值分文。
在這個小玉片的一端,吳良還看到了一個小圓孔。
如果猜得不錯,這個小圓孔應該是來穿過繩子便於攜帶而打磨出來的,即是說這極有可能是上古唐朝時期便已經出現的「玉佩」?
而在這個小玉佩的中間位置。
吳良還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劃痕,這些劃痕拼湊在一起,很像是組成了一個吳良不認識的字……
「元放兄,請你過來幫忙看看,這上面刻的究竟是不是一個字?」
吳良回頭沖左慈招了招手,示意他走上前來辨認。
「來了!」
見吳良從那屍骨之間尋得了一樣東西,左慈的好奇心早已被勾了起來,聽到吳良招呼自是忙不迭走上前來。
如今來到吳良身邊,捧著那小玉片仔細辨認了一番之後,左慈抬頭對吳良說道:「有才賢弟,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朱』字,你看這個字像不像一棵枝丫伸展的樹木,『朱』字最唐虞時期便是形容樹芯為紅色的樹木,這種樹木多為松柏一類,待『朱』被用來代指大紅色,已經是許多年之後的事了……」
話剛說到此處。
「吳公子,可否也教我瞧上一瞧!」
張梁竟也自告奮勇起來,「我研究這處秘境中的甲骨文獻已有多年,其中的一些文字我亦能夠看出個大概……吳公子,不是張某多嘴挑撥,你雖已與左慈稱兄道弟,但人心到底隔著肚皮,若是只有左慈認得這些甲骨文獻,若他暗藏私心便可以趁機愚弄於你,而若是有張某在一旁做個參考,便可杜絕此事發生,況且就算左慈並無私心,多一個人一同解讀,亦可將釋義錯誤的可能降到最低,你說是不是?」
這還不是多嘴挑撥?
吳良一下就聽出了張梁的意思。
若他教張梁過來,那自然便表示不太信任左慈,難保左慈不會心生不滿,從而生出旁的想法。
看來這個傢伙還是賊心不死啊……
當然。
吳良更清楚的是,左慈怎麼可能沒有藏私心?
直到現在左慈也沒有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和盤托出,而是順著吳良此前打的啞謎與他打啞謎,這便已經說明了問題。
不過他也不是好糊弄的。
雖然他對甲骨文字的研究並不深,但關於甲骨文字的原理與一些簡單的字還是有些了解的。就像這個「朱」字,在那個小玉片上呈現出來的其實是一個類似於「米」字的文字,又像一個舉起手來投降的人,只不過「丁丁」略長了一些。
吳良雖然無法一眼看出那究竟是個什麼字。
但左慈一開口,他就聽出左慈並沒有在這個字上與他打馬虎眼,那的確應該是一個「朱」字,絕對錯不了。
因此除非一會遇到了他猶豫不決的情況,他才不會輕易中了張梁的離間之計。
況且與張梁相比,哪怕同樣藏有私心,吳良也照樣更加願意信任左慈,至少他對左慈有一些歷史上的了解。
於是。
「這就不必了,張公還是好好待著吧,稍後用到你時,我自會找你。」
吳良冷笑一聲,直接拒絕了張梁的「好意」。
其實也就是這個傢伙的性命可能關乎之後逃離張府、甚至是離開晉陽城的事宜,吳良根本就不會把他留到現在,還把他帶到這個地方來。
「願為吳公子效力。」
張梁也是個玲瓏八面的人,並未面露失望與怨恨之色,反倒對吳良表起了忠心。
「呵呵。」
吳良卻已經回頭看向了左慈,開口繼續問道,「元放……兄,對於這個『朱』字你怎麼看?」
實在太順口了。
吳良差點嘴皮子一禿嚕來上一句「元芳,你怎麼看?」
這在後世可是一句膾炙人口的流行語……不過如果左慈跟了他,他貌似就能每天享受「狄大人」的快樂,有事沒事來上一句「元芳,你怎麼看?」了。
「這具骸骨恐怕便是這處秘境的正主——丹朱。」
左慈正色說道,「丹朱本名為一個『朱』字,只是曾居于丹水,古人常以地名為姓,因此才被稱作『丹朱』,而這個小玉牌上面鑽有孔洞,八成應是隨身攜帶之物,又出現在這具骸骨之中,因此便不得不教我懷疑,這具骸骨可能便是『丹朱』的屍首,只是若這便是『丹朱』的時候,為何會以如此姿態置於石床之側,卻令我暫時難以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