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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喘氣聲越來越急促,有的人眼睛裡面已經冒起了金星。
他們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根本支撐不起如此劇烈的運動,更多的人出現了掉隊的現象,也就是瓬人軍眾人足夠團結,一旦看到有人掉隊便立刻有人不顧危險上前扶持,如此才令全員撐到了這個時候。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跑到了那三道門樓附近。
就在這時。
「不行了!我實在跑不動了!」
一名瓬人軍兵士忽然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地上,一臉痛苦的喘著粗氣。
「老孫,堅持住!」
身旁的兩名兵士連忙停下腳步試圖將其攙起,口中連勝勸道,「伱若是不跑可就要被這怪蟲吃了!」
「我、我真的一步也跑不動了!」
那兵士虛弱的掙脫旁邊兩人的手,又退了他們一把道,「你們逃命去吧,不用管我,莫要將你們也連累了,快,快跑!」
說完這兵士又看向了同樣停下腳步的吳良,用僅剩的一點力氣喊道:「公子,我不後悔進了瓬人軍,也不後悔跟隨你出征,就算死在這裡也是我自己的命……公子此前不是要設一個英烈堂麼,公子若是能夠活著離去,不要忘了給我也在裡面立一個牌位,我叫……」
「我知道你叫孫大柱,給老子起來!」
吳良放下于吉上去就是一腳,說著話銅匕首已經捏在手中,發狠似的罵道,「既然跑不了咱們就不跑了,一同領教領教這怪蟲的厲害之處!」
他已經看出瓬人軍眾人已經全部到達了極限。
不只是這名兵士,于吉、典韋、楊萬里、白菁菁、甄宓、曹旎……無論身體素質強弱,經歷了這麼多天的折磨,哪裡還有人能夠獨善其身?
隨著這名兵士掉隊,接下來一定會有更多的人掉隊,區別只再與再跑五十步、還是再跑百步。
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何況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跑向哪裡。
伸脖子是一刀。
縮脖子也是一刀。
同樣毫無希望,如此拼了命的逃跑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最後再壯烈一次!
「這……」
瓬人軍眾人聞言全部停下了腳步,回身望向吳良與那洶湧而至的蟲潮……這一次可能真要栽了。
「菁菁,隨侯珠此刻在你手中,也算我沒有違背與你們白家的承諾。」
「于吉,我們擋住蟲潮,你速速寫下一封遺書,今後若有人再闖入這裡,也知道我們曾來過!」
「宓兒、旎兒,這次出征之前咱們或許應該留個種來著,不過好在聞人昭已經去了兗州,我也不算絕後。」
「察木王子,諸葛賢弟,很抱歉把你們也牽扯了進來。」
「典韋兄弟,楊萬里,還有諸位兄弟……等到了下面,咱們也還是兄弟!」
「……」
吳良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仿佛交代後事一般語氣低沉對眾人說著話。
他沒有提及華佗與大犬,因為這兩個人與他交情尚淺,說任何話都只會顯得矯情。
「公子(君子)……」
聽著吳良的話,瓬人軍眾人的表情幾經變化,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默默的聚攏到了吳良身邊。
就在這時。
「公子,你快看,這三道門樓怎麼好了?」
楊萬里忽然嚎了一嗓子,瞬間打破了這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氣氛。
「什麼好了?」
吳良一愣,當即疑惑的問道。
「不是,公子,這三道門樓此前不是塌了麼?我率領兄弟們修復了好幾天,雖然勉強將其拼湊了起來,但卻無論如何也不能令其恢復如初。」
楊萬里連忙說道,「可是你現在再看,這三道門樓就像我們第一次見到時一樣,上面的那些裂縫居然完全消失了,我們此前用來支撐門樓的那些木頭也不翼而飛,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裂縫都消失了?」
吳良瞬間忘記了方才的決絕,快步來到那三道門樓之下。
只見那三道門樓果然已經完好如初,非但上面那拼湊過後如同龜甲一般的裂縫不見了蹤跡,就連一些空缺的地方也不復存在,就像是全新的一樣!
吳良立刻想起了發掘坑中的怪蟲石雕與社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時光倒流?
時間不知為何回到了過去的某個節點,因此怪蟲石雕上的破損復原了,腐朽的社樹與那石台又莫名「長」了出來,壓在純銅大樹樁上的鎖龍柱也像是變魔術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連著三道門樓也復原了過來?
那麼是不是說這三道門樓已經重新具有了類似於傳送的功能?
然而這種情況下。
吳良根本沒有時間細細探查,眼看著那恐怖的蟲潮已經到了那名倒下的兵士近前,下一秒便會將他與瓬人軍眾人吞沒。
「快起來!這三道門樓或許已經恢復,只要穿過其中我們便可逃出生!跑不動的人,拖也要給我拖過來!」
吳良當即大吼一聲。
他已經顧不了那麼許多,快步奔向那個倒地不起的兵士,與其他兩名兵士一道扯住他便在地上拖行。
此時蟲潮最前端的幾條怪蟲已經纏繞住了那名兵士的雙腳。
但此刻誰也不上將其除去,哪怕帶著這幾條怪蟲,只要能夠離開這方小世界,他們便有機會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