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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軍隊中出現了一定規模的疾病,又或是軍中的重要軍官患病,才能夠請得動太醫院裡的上級醫師。
不過據吳良所知,目前曹營之中是沒有建立太醫院制度的,而漢室朝廷的太醫院,也早就在數次遷都與戰亂中徹底不見了蹤跡,畢竟這個時代醫生還屬於賤業,平時就無法享有公平公正的待遇,一旦發生動亂,更是沒人顧得上他們,自然能跑的早就跑了,跑不了的也早就死了。
這也正是曹老闆得了病還得去外面找華佗的原因,這個時代根本還沒人重視軍隊醫療,哪怕曹老闆也不例外。
不過這種現象也並非沒有歷史原因,這個時代兵士受傷失血過多便救不回來,傷口感染更是絕症,再加上許多軍隊打仗的時候為了增加敵人的傷亡,還總是在兵器與箭失上添加「金水」一類容易感染的勐料,像關二爺手臂上中的箭便有這種成分,很多時候普通兵士受了傷便只能等死,因此軍醫的用處就更小了。
接著曹村又快步來到張繡面前,拱手說道,「張將軍,這一帶你比較熟悉,可否請你立刻派人將宛城與周邊所有的醫師找來幫孟德哥哥診治。」
「瞧我這腦子!對對對,我這便出去命人尋找醫師!」
張繡亦是連忙應了下來,不過此刻他身邊可沒有親衛,只得快步去到外面安排此事。
吳良則順勢來到曹昂與曹老闆身邊,看著雙目緊閉的曹老闆道:「子脩兄,可否先叫我瞧一瞧?」
「你也懂醫術?」
曹昂立刻抬頭問道。
「不懂,不過常年在外走動,我倒懂得一些急救的手段。」
吳良連忙搖了搖頭澄清道,「另外若是明公的狀況與邪祟相關的話,我或許也能夠幫上一些小忙……」
「快請。」
不待吳良說完,曹昂便給他讓出了一個空檔。
吳良隨即伸出手來探了探曹老闆的鼻息,呼吸倒還比較平穩。
接著他又按住了曹老闆的手腕,閉上眼睛細細感受曹老闆的脈搏,脈搏也平穩有力,看起來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這其實在吳良的預料之中。
歷史上曹老闆沒有死在這裡,哪怕張繡反叛都沒有死,並且一直活到了二十多年後,那麼這次自然不應該有什麼來自自身的生命危險。
「明公的脈搏與呼吸都十分正常,看來並無大礙。」
吳良沉吟著說道,「而且我也並未感覺到邪祟入體的跡象。」
「那我父為何忽然昏死?」
曹昂連忙追問道。
「這我就說不清楚了,可能需要醫術高超的醫師前來診斷才能查出原因。」
吳良無奈的道。
「……」
曹昂隨即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又蹙眉問道,「有才賢弟,你可有什麼辦法能夠將我父喚醒?」
曹昂是胸懷大局的人,心知這個時期曹老闆忽然昏死將有可能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首先便是對麾下大軍士氣的影響。
這個時代主帥便是軍隊的靈魂,主帥的任何情況都會眼中影響軍隊的士氣,甚至對於迷信的人們來說,這還會被傳為不祥之兆,一不小心便會引發可怕的營嘯;
其次則是張繡與南陽諸縣、甚至是劉表的態度。
張繡與南陽諸縣縣令迫於壓力投降,未必便是發自真心,如今曹老闆在他們面前昏死,無異於在他們面前示弱,這些人難免會產生一些心理活動。
而劉表作為盤踞荊州擁有與曹老闆一戰之力的豪強,這次雖然並未做出任何反應,等於拱手將南陽獻了出來,但卻也絕對不是甘願。
若是這個消息傳到劉表那裡,他必然也會做出一些反應。
這兩個擔心隨便發生一種,便有可能為曹營帶來極為沉重的打擊,若是兩種擔心一同出現,那對曹營來說必然是滅頂之災。
因此曹昂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將曹老闆喚醒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我可以試試,但不敢保證有用。」
吳良看到曹昂的表情,便也猜到曹昂心中在想些什麼,隨之自己也略有些擔心,於是正色說道。
「不論如何,先試過再說!」
曹昂連忙說道。
「嗯。」
吳良當下用拇指指甲掐在了曹老闆的人中之上,一邊隱隱用力一邊對曹昂解釋道,「人中乃是人體的重要穴位之一,掐刺此穴具有醒神開竅、解痙通脈的功用,以往瓬人軍中有人陷入昏迷,我便使用這種方法將其喚醒,屢試不爽。」
曹昂沒有作聲,只是靜靜的看著吳良施為。
可遺憾的是,曹老闆並未在吳良的操作之下出現任何反應,就連眉頭都不曾在條件發射之下皺一下。
如此整整掐了一分鐘左右,吳良的手都有些酸麻。
而曹老闆的人中部位甚至都有一絲血跡順著吳良的指甲滲了出來,可見吳良是真用上了狠勁。
曹昂自然也指已到了血跡。
不過此刻他依舊沒有作聲,不曾提出任何異議。
「不行啊。」
吳良心知到了這一步,掐人中已經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不得不放開了手,接著又有些不甘心的將懷中的「回魂香」取了出來,直接滴出一整滴塗在了曹老闆的鼻孔下面。
這玩意兒並不僅僅只「失魂香」的解藥,同時也具有提神醒腦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