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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公子究竟打算怎麼做?」
于吉捋著鬍子思琢了片刻,又回到了最根本的問題。
「既然已經被迫下了場,我們現在想置身事外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只好做一個順勢而為的棋手。」
吳良笑了笑,胸有成竹的道,「人,我們肯定是不能殺的,不論這家人到底什麼身份,只要我們動了手都會陷入被動,所以我要將這個問題拋出去,不論拋回聞人昭手中,還是拋入大賢天師手中都可以,總之這個問題我們不接,倘若聞人昭與大賢天師果真各懷心思,我們還要將他們的心思搞到明面上去,激化他們之間的矛盾,攪渾這灘看似平靜的湖水,如此方可繼續坐山觀虎鬥。」
……
不久之後。
吳良等人已經到了「壽曹道」總壇前面。
說來也是奇怪,這一路走來他們竟連一隊巡邏的人都沒有遇到,一直到了總壇前面,才在大門口看到了二十來個守衛總壇的衛士。
吳良站在遠處望了一眼,便徑直帶領瓬人軍眾人向總壇大門走去。
「站住!來者何人?」
那些衛士很快便發現了他們,立刻將手中的兵器端了起來大聲問道。
「各位大哥,自己人。」
吳良示意瓬人軍眾人暫時止步,只帶了典韋一人走上前去,一臉笑意的與那些衛士打起了招呼,「各位大哥大半夜的仍在此處站崗,盡心盡責一絲不苟,對天師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鑑,小弟仰慕的緊吶。」
「廢話!」
領頭的衛士並不吃他這一套,隨即拿起一根火把對著吳良這邊照了照,而後一臉嚴肅又有警惕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為何不曾見過你們?」
「大哥不曾見過我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實不相瞞,今日我們才隨右護法來到城中,臨近晌午的時候還隨右護法進入總壇見過天師,如今正在她手下辦事。」
吳良笑呵呵的說道。
「你們是北海來的那伙逃兵?」
領頭的衛士果然已經聽過了此事,終於放鬆了一些警惕,去又有些不屑的問道。
「正是,給大哥見禮了。」
吳良拱手笑道。
「見禮就不必了,天師曾下過禁令,任何人過了亥時都不得隨意外出走動,你們雖是初來乍到,卻也應該遵守天師立下的規矩,否則可不只會為自己招來懲罰,就連右護法恐怕也要因為你們受天師責備!」
領頭的衛士又厲聲喝道,「不過念你們是初犯,看在右護法的面子上,這次我便不追究了,你們若是知趣便速速返回住處,不得再四處閒逛!」
「大哥有所不知,我們深夜出來並非閒逛,而是有公務在身。」
吳良依舊是一臉的笑意,湊近了一些摸出一小塊碎黃金塞入領頭的衛士手中,而後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小弟的一番心意,請大哥務必笑納,不敢隱瞞大哥,小弟這次深夜外出其實是奉右護法之命剷除異端,怎奈初來乍到不識城內道路,深更半夜又摸不清方向,走著走著竟走到總壇來了,不知大哥對城內道路是否熟識,懇請為小弟指點一番,若是小弟辦成了事得到右護法賞識,定然再為大哥獻上謝禮?」
「哦?」
領頭的衛士應該還是第一次收受賄賂,黃金入手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又是緊張又是驚喜的掂了掂手中那塊二兩來重的碎黃金,甚至還放在嘴裡輕輕咬了一口,然後才迅速將其塞入懷中,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對吳良笑道,「兄弟真是太客氣了,不就問個路麼,小事一樁,你儘管問便是。」
「那就多謝大哥了……」
吳良果斷將聞人昭給的地址複述了一遍。
「這不巧了麼這不是,兄弟我就住在那一帶,我派個人帶你們去……且慢!」
聽完了地址,領頭的衛士拍著胸膛笑道,但話才說了一半,他的臉色卻又變了一變,一臉狐疑的望著吳良,「兄弟你是不是記錯了,據我所知,你說的這個地址似乎是金里長的宅子吧,金里長可是深受天師器重的骨幹,壽曹道剛來千乘縣城的時候,金里長盡心盡力助天師傳道,天師還曾當中誇讚過他,他又怎會是異端?」
果然!
聞人昭竟是騙了吳良,她居然哄騙吳良率人去殺一個里長,而且是深受大賢天師器重的教內骨幹。
此女果真沒安什麼好心!
「不可能吧?這地址我反覆確認了好幾遍,絕對不可能記錯!」
吳良也是一臉「驚疑」的道。
「那就是一定右護法搞錯了,方才我還說城內的異端已經清繳的差不多了,右護法怎會又要派人清繳……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金里長絕不可能是異端,兄弟,此事沒有搞清楚之前你可千萬不能去做,否則只怕要萬劫不復!」
領頭的衛士十分肯定的道。
「這……」
吳良卻又一臉為難的道,「可這是右護法親口下的命令,我實在不敢抗命不從,這可如何是好啊?大哥可有解決之法?」
說著話,吳良又將一小塊碎黃金塞入領頭的衛士手中,用求助的表情望著他。
「抗命不從也是死罪……此事恐怕只有天師能為你主持公道,你先在此處稍等,我進去看看,倘若天師還未歇息,我便將此事稟報天師,看他是否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