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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魯正等著吳良詢問自己的身份,而後邊準備發作泄憤,結果沒想到吳良竟莫名說出個從未聽過的人來,頓時又是一愣。
也是這時候。
三老們終於認出外面這個臉蛋子凍得通紅的苦逼孩子來,一個個瞬間化身「舔狗」跑出來向其躬身行禮:
「拜見三公子,小老兒不知三公子途徑此處,否則定會在門外恭候尊駕。」
「不知三公子夜裡外出有何貴幹,小老兒可有能夠效勞的地方,願為三公子分憂?」
「小老兒還準備了些薄禮,本欲待宴會結束之後便去府上拜訪三公子,想不到竟在此處遇上了……」
「……」
朱家在雍丘確實已經到了隻手遮天的程度,區區一個據說挺不受家裡待見的三公子便可令這些平時在鄉里人模人樣的三老如此跪舔,由此可見一斑。
面對這些三老們的討好,朱魯自是相當受用。
不過越是如此,對比之下他心中對吳良的不滿反倒越發強烈,抬眼看向吳良剛要繼續發作。
結果卻見吳良已經快步迎了上來,一臉激動的道:「難道閣下便是朱家三公子?方才我與八位三老在府衙內把酒言歡時,便聽三老們數次提起三公子,他們說三公子儀表堂堂氣質不凡,實乃人中龍鳳,原本我還以為只是誇大其詞,甚至與他們爭辯了幾句,如今親眼見到三公子,才發現三公子竟真與他們說的一般無二,確實非同凡響,倒是我少見多怪了!」
「呃……」
朱魯原本已經準備了一整套罵街組合拳,只等見到吳良便立刻傾瀉而出。
結果沒想到吳良一上來就是一通天花亂墜的誇讚,竟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忘了詞,不知應該怎麼把話接下去。
就連那些三老聽到這番話,也是暗自向吳良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吳良上來拍馬屁的同時,居然還順便為他們美言了幾句……這可是個難得的可交之人啊!
不過朱魯可不打算就這麼算了,否則胸中這口惡氣屬實難以平復。
只是一時之間沒想出來應該怎麼把話接下去,才能夠順理成章的令吳良難堪,於是只得沖身旁的幾名縣吏使了一個眼色。
功曹立刻意會,當即站出來大聲斥道:「休要來套近乎!方才三公子來到此處,你非但不出門迎接,反倒緊閉大門將三公子拒之門外,這又是何道理?莫要說你不知此事,三公子屢次派人前去敲門,甚至命人出示了印綬,絕不可能沒人進去通報!」
「哦?竟有此事?」
吳良微微皺起眉頭。
三老們心中也是驚疑不已,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個新縣令竟真的將三公子拒之門外,這可是惹上大麻煩了啊,若果真如此,以後恐怕還需與他保持距離……
「請三公子稍候,我一問便知。」
吳良又沖朱魯歉意一笑,這才故意回身問道,「典韋,方才三公子可曾派人前來敲門,還出示了印綬?」
「沒有,屬下只見到了縣丞的印綬,並不曾見到三公子的印綬。」
典韋面無表情的說道。
「三公子便是本縣縣丞!」
功曹立刻鼓著眼睛補充說道。
「嘶……這就難怪了!」
吳良方才「恍然大悟」,拍著手說道,「請三公子恕罪,我屬下這些兵士不知三公子官職,另外今夜我宴請諸鄉三老本是大事,開宴之前特意交代任何人來了都不得打擾,因此才產生了如此誤會,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己家人啊,若是果真知道三公子親臨府衙,他們肯定早就去通知我出門迎接了,哪有將三公子拒之門外的道理,哈哈哈……」
「廢話少說,就算你不知道,你麾下那些兵士卻還說了許多以下犯上的混帳話!除非你將那些兵士交出來法辦以儆效尤,否則此事三公子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功曹見吳良對朱魯如此態度,還倒吳良是怕了朱魯,怕了朱家,當即又不依不饒的喝道。
說完還不忘邀功似的看了朱魯一眼,隨後得到了朱魯一個讚許的目光,頓時眉開眼笑,尾巴都快翹上天去了。
「正所謂不知者不罪,我想三公子也不是這種斤斤計較的人吧,不過……」
吳良又笑了笑,看向這個功曹時,臉色卻是瞬間冷了下來,盯著他的眼睛問道:「我正在與三公子說話,閣下屢次三番插嘴是何道理?敢問閣下姓甚名誰,又是何官職?」
「這……」
功曹沒想到吳良忽然將話鋒轉到了自己身上,尤其被吳良如此盯著,心中自是略微有些沒底,不過想到自己背後站著的就是朱魯,當即又挺起胸膛仰起頭,語氣不屑的道,「我乃本縣功曹,喚作焦望,如何?」
「那麼,你可知我是誰?」
吳良又問。
「區區一個新來的縣令……」
功曹撇了撇嘴,背起手來換了個舒服的站姿,又道。
結果話還未說完。
「來人,給我拿下!」
吳良已是忽然一聲輕喝。
接著不待任何人反應,典韋已是兩步衝上前去,不由分說一巴掌便拍在這名功曹腮幫子上。
隨著幾顆牙齒與一口血沫飛出,這名功曹已是原地打了幾個圈,隨後如同一頭死豬一般軟軟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