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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同樣需要包下一個包間,賓客們每人面前擺放一個案幾,每個案几上都擺上相同的菜餚與美酒,大家各吃各的,各喝各的,酒家自有傭僕在一旁伺候,因此也叫做「置席」。
若是想要幾個狐朋狗友圍在一起,勾肩搭背喝酒吃肉,則要去略微低端一些的酒肆。
那裡面才有比較大的可供多人坐在一起飲食的案幾。
上一次吳良與典韋、楊萬里和白菁菁等人在鄄城時去的便是酒肆,不過就算酒肆要比酒家略微低端一些,也同樣不是普通百姓去的起的,這麼說吧,這年頭絕大多數普通百姓根本就喝不起酒也吃不起肉,因此去酒肆的大多是一些寒門士族或是士族中年紀較小的公子,有的是受限於錢袋子,有的則是單純的喜歡這種不必循規蹈矩的熱鬧場合,就像後世許多人明明家裡有電腦,也依舊熱衷於與朋友一起去網吧一樣。
「不錯,真是要置席。」
吳良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只是不知道你們這『望月樓』通常開到什麼時辰?」
「最近幾日使君來陳留公幹,陳留郡府已經下了禁令,戌正時(晚上8點)以後便不許再有人在街上走動,因此客官若要置席,亦是不可超過戌正時,否則客官恐怕不方便來回,我們也不好向郡府交代。」
一個傭僕拱手對吳良說道。
吳良倒還是頭回聽說陳留宵禁這一回事,於是他又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我想與幾個摯友徹夜痛飲。」
「客官,不是我們不肯,而是程太守親自下的死命令,我們若違反禁令便是頂風作案,定要受到太守責問吶。」
那傭僕沒有出現任何鬆口,陪著笑說道,「不過聽聞使君這幾日便要離開,不如客官改日再來?」
「你莫要誆我!」
吳良卻是已經板起臉來,接著說道,「我怎麼聽說前日你們『望月樓』便一直經營到了子時(晚上11點),裡面燈火通明好不熱鬧?」
「客官定是聽錯了罷!」
那傭僕聽完一愣,立刻又道,「前日除了晌午來了一些客人,後晌(下午)直到日落也不曾再有人來,到了戌時我家掌柜見就算來了人也做不了生意了,便早早命我們關了門歇息去了,又怎會經營到子時?若是不信,客官可以去問問附近的商戶。」
「原來如此……」
吳良微微頷首,話至此處,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曹昂與曹稟大概率沒來這家酒家,他們酉時才從牲口集市離開,來到這裡最起碼應該也在酉時一刻左右,而那時這家酒家已經關門了,又怎麼接待他們?
不過他也從這名傭僕口中得到了一個此前忽略掉的重要信息——宵禁。
陳留城最近的宵禁時間是「戌正時」。
而曹昂與曹稟「戌時」離開牲口集市,那麼他們若要吃飯喝酒,就只剩下半個時辰的時間了,再加上路上要用的時間,就算是去上菜速度最快的酒肆,時間也是極為緊張。
更何況為了應對宵禁,這些酒肆與酒家都必然會選擇提前結束營業,給客人留出一些回家的時間,也給自己留出一些打掃關門的時間。
所以。
曹昂與曹稟就算真如吳良所想的那樣想找個地方喝酒,恐怕這些酒肆與酒家也沒有辦法接待他們。
畢竟,像「望月樓」這種規模的酒家,必是陳留某個頗有背景的士族所辦。
連「望月樓」都不敢違反宵禁,那麼其他的酒肆與酒家大概率也不敢違反……
如此一來。
吳良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腦補錯了方向,難道這二人根本就沒去吃飯喝酒,而是在返回的路上遭遇了其他出人意料的情況?
就像他之前已經暫時擱置一邊的小概率事件——真在路上巧遇了施術者?
可這也說不通啊。
吳良此前特意向于吉了解過「魘昧術」的具體細節,據于吉說,施展「魘昧術」主要是依靠一種不知名的厲害邪藥,只有騙人口服下這種邪藥才能夠生效。
若是如此,巧遇的情況下曹昂與曹稟必是很難中招的。
並且他們二人本就擁有不俗的戰力,身邊還帶著幾名同樣不俗的精兵,若施術者想對他們使用武力,亦是極難起到效果,更不可能不悄無聲息。
這就更加令吳良想不通了。
這一刻,吳良的頭大了起來,所有的線索似乎又全部斷掉了。
「真是掃興,難道陳留城內就沒一個可以徹夜暢飲的地方了麼?」
吳良自是有些不甘心,又故意當著兩名傭僕的面說道。
「客官,其實也並非完全沒有……」
其中一名傭僕卻忽然又壓低了聲音,盯著吳良掛於腰間的幾個鼓鼓囊囊的小布袋,擠眉弄眼的說道。
他顯然將吳良當成了外地來的公子哥,畢竟若是陳留城內的公子哥,斷然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們也不會不認識。
也是因此。
這傭僕才敢如此露骨的索要好處,一來是欺負吳良人生地不熟,二來其實也是在依仗這家酒家身後主人的勢力狐假虎威。
「你這混帳!」
見這傭僕竟敢對吳良如此造次,典韋哪裡會慣著他,眼睛一瞪便要上前收拾他,楊萬里亦是捋起了袖子。
「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