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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
吳良笑了起來。
這樣最後的隱患也消除掉了,這麼做自然也是為了黃家考慮。
過了今晚,吳良與瓬人軍就拍拍屁股走了人,便真是日後有人提起他來,也斷然不可能拿他怎樣。
但黃家不同。
若是黃家將此事到處亂說,再有人調查出他與瓬人軍的來歷,那黃家便等於與曹老闆扯上了關係,偏偏此處又不是曹老闆的地盤,到時候少不了便會因此為黃家帶來一些困擾,甚至是殺身之禍。
吳良做事,儘量都要有始有終,面面俱到。
不然好事最終變成了壞事,可就得不償失了。
「事不宜遲,黃某這就與夫人去為諸位收拾一下客房,順便與她們交代此事?」
黃承彥也是個謹小慎微的人,緊接著便又說道。
吳良拱手笑道:「那就有勞黃先生了。」
……
次日。
吳良帶領瓬人軍骨幹外加一個半殘的孫業返回鄧縣,接著便下令瓬人軍兵士收拾了隨行物品,沒多久便踏上了返程的路。
當然,諸葛亮一家也一同跟在了軍中。
這次返程算是瓬人軍比較輕鬆的一次,因為他們的車隊之中並沒有攜帶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
至少明面上沒有,像丘穆公墓中抬出來的「木牛流馬」與簡牘,還有公輸冢中收集出來的那些個已經生了些鏽跡的鑿子,這些東西在外人眼中都算不上值錢貨色,真要有什麼人前來打劫,大概率也只會劫掠他們隨行的糧食和馬匹,反而忽略掉這些不起眼的好東西。
其中最容易引起外人注意的,也就只有「貔貅寶盒」了。
但這寶盒體積並不算大,很容易便能夠隱藏起來,就連隨行的瓬人軍兵士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與價值。
而瓬人軍兵士們更不知道的是。
別看這次吳良沒能率領瓬人軍滿載黃金珍寶而歸,但他其實已經賺了個盆滿缽滿,簡直不要太嗨皮。
木牛流馬、厭劾之術、金剛鑽、戰國連發弩、裝有《公輸經》的貔貅寶盒、不少失傳的簡牘……
還有熟讀兵法並成功掌握了「八陣圖」的諸葛亮、半吊子《公輸經》傳人並觀摩過公輸冢中那些失傳的大型戰爭器械的孫業……
吳良這根本就是悶聲發大財,無形之中便完成了中飽私囊的操作。
不過也正是因此,瓬人軍兵士返程的心情並不像以前返程那般美麗:
「這次有點出師不利啊,咱們出來這麼多天,費了這麼大力氣,非但沒挖出多少黃金,也沒帶回什麼值錢的寶貝,無異於白來了一趟。」
「如此空手回去,校尉怕是不好向使君交代啊……」
「使君應該不會怪罪校尉吧?這盜墓不比其他,能不能挖到值錢的東西全看墓主人當初陪葬了多少,這不只是個技術活,還是個運氣活,就連校尉也不可能保證每次都滿載而歸,使君應該不會理解不了吧?」
「我看校尉心情倒是不錯,他應該已經想好了對策。」
「希望如此,不過這次咱們就別指望使君能有什麼賞賜了,不剋扣咱們的軍餉就不錯。」
「呵,你還敢想賞賜的事……」
「……」
……
陳留城,朱府,宗祠。
「吃裡扒外的東西,還不跪下!」
家主朱遜一腳踢過去,便將已經與吳良結為異姓兄弟的朱三公子朱魯踹的跪倒在了祖宗牌位前面,怒不可遏的罵道。
「父親饒命,我知道錯了……」
朱魯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哭喊著告饒。
「說!你錯在哪裡了?」
朱遜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厲聲問道。
「我錯在……錯在……呃……」
朱魯連忙轉動腦筋,可惜吭哧了半天,依舊沒有說出朱遜想聽的話來,反倒露出了一臉的茫然之色。
「看我不打死你這逆子!」
見朱魯這副模樣,朱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腮幫子一抖轉身拿起一條鞭子便要對他執行家法。
「君子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
一名中年女子見狀連忙跑上來拉住朱遜苦苦勸道,「永康自小忠厚老實,性子還有些軟弱,他定是受了那新去的縣令言語蠱惑與脅迫,因此才做出這些糊塗事來,請君子看在永康年幼無知的份上饒了他這一回吧。」
「年幼無知?」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朱遜頓時更氣,一把甩開這中年女子,發泄一般的用力將鞭子抽打在旁邊的案几上,又厲聲罵道,「這逆子如今已二十有一,我在他這個年紀時早已獨當一面,便是他那幾個年紀相仿的兄弟如今亦是辦事牢靠,朱家事務交給他們皆可令我安心,怎地換了他便是年幼無知?此事你也有責任,常言道『慈母多敗兒』,若非你平日裡對他過於寵溺,事事都護著他,這逆子又怎敢做出這等吃裡扒外的事來,你也給我在祖宗牌位前跪下!」
「君子,啊……」
中年女子被這一甩身子失衡,頓時重重的摔倒在地,似是不小心磕到了肘子,忍不住捂著胳膊發出一聲痛叫。
「母親!」
朱魯見狀面色一急,方才只敢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他,此刻竟忽然來了勇氣,猛地起身撲到中年女子身邊,紅著眼睛關切問道,「母親,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