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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左慈再一次拉上了自己與典韋,吳良心中更加疑惑。
儘管他其實非常想跟過去聽一聽嚴陸究竟會與左慈說些什麼秘事,但左慈三翻四次主動將他與典韋牽扯進來,這就非常奇怪了。
此前他認為,左慈此舉可能是為了籠絡典韋,藉助典韋的力量脫險。
但現在他不得不懷疑,左慈是不是真的已經從他與典韋身上察覺到了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甚至可能是他與典韋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因此才強行扯上他們二人。
當然。
吳良也同樣沒有忽略掉左慈有可能是想將他們二人當做「擋箭牌」來利用的可能。
這「擋箭牌」可能不僅僅只是擋嚴陸的「箭」,亦有可能是為了擋這處秘境中的「箭」,最後得利的是左慈,喪命的卻是他們二人。
因此左慈還是得防。
甚至與嚴陸相比,更加需要防範的人反倒是左慈。
「他們?」
嚴陸亦是扭頭看向了吳良與典韋,一雙眼睛審視著他們,而後竟十分痛快的沖他們點了點頭,只是指了指吳良道,「你一個人過來。」
顯然他還是有些忌憚典韋,不肯在沒有護衛的情況下教典韋近身。
「諾。」
吳良本來還想著要不要象徵性的謙讓一下,不過最終還是施禮應了下來。
嚴陸如此痛快反倒令他感到不安。
左慈屢次三番扯上他們二人,就連吳良都覺得不太正常,那麼嚴陸又怎會不去懷疑他們與左慈之間的關係,說不定早就認為他們與作慈已經在私下結成了同盟。
但嚴陸現在如此痛快的答應此事,也正說明了他的有恃無恐。
為何有恃無恐?
吳良不得不往壞了想,他與典韋八成也已經被嚴陸下了蠱,小命早就捏在了他的手中,因此根本不在意他們結盟……而之前之所以嚴陸搖鈴的時候他與典韋毫無反應,則正有可能是因為時間較短,蠱蟲還並未孵化出來。
這對於吳良與典韋而言,其實也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倘若嚴陸下一次搖鈴使得左慈與所有的兵士都遭受蠱蟲折磨,卻只有吳良與典韋暫時沒有受到影響的話,那時左慈與所有的兵士便都失去了行動力,嚴陸自然也失去了保護與依仗,僅是一個嚴陸,如今又不是在隔著河水的竹筏上,吳良與典韋拿下他簡直易如反掌。
到了那時,他們也將瞬間掌握局勢……
……
片刻之後。
三人已經來到無人之處。
同時嚴陸還帶了四名兵士在一旁守著,這才開門見山的看向左慈問道:「你可知堯帝有一個叫做『丹朱』的長子?」
毫無疑問,吳良遭到了嚴陸的無視。
否則他便不應該只看向左慈,而且用一個「你」字發問,這問題顯然不是問吳良的,不過吳良還巴不得被無視,心中沒有任何不平。
「丹朱?嚴公是說這處秘境與丹朱有關?」
左慈立刻身子微微前傾,蹙眉問道。
「不錯,據我此前得到的古甲文獻顯示,這處秘境正是丹朱秘密修建。」
嚴陸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而那跪伏與四處石台上的人,也正是堯帝在位時的『四岳』本尊,分別叫做羲仲、羲叔、和仲、和叔,皆是跺一跺腳便可令天下震動的人物。」
「這……」
聽到這裡,吳良心中已是一片駭然。
許多人可能不知道丹朱是誰,而關於上古唐朝與上古虞朝之間的朝代交替,許多人也只知道是堯帝在考驗過舜帝之後,將帝位禪讓於他,極為順利的完成了權力交接。
也是因此,後世人們提起上古唐朝與上古虞朝時,才會將這兩個上古朝代合稱為「唐虞」,很少分開而論。
但吳良此前卻是研讀過有關這段歷史的記載。
其實上古唐朝與上古虞朝之間的朝代交替也是一波三折。
當堯帝年紀大了開始考慮接班人的時候,堯帝便將四岳找來詢問他們關於此事的意見,「四岳咸薦虞舜」,於是堯帝便將兩個女兒交給了舜帝,以此來考驗舜帝的品行與能力。
結果舜帝不但使得二女與全家和睦相處,在其他方面也表現出過人的才幹與能力,並且具有強大的人格魅力,無論到了哪裡都可「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於是堯帝終於放心的將帝位禪讓給了舜帝。
後來舜帝在位28年,堯帝才終於去世。
結果也就在堯帝去世的三年後,舜帝不知為何竟忽然將帝位讓給了堯帝的長子丹朱,可惜丹朱在位的時間非常短,不久之後堯帝便又回到都城重新拿回了帝位,自此一直到年老時才將帝位傳給了大禹。
這段歷史仔細去解析,很容易便可看出其中的諸多疑點。
眾所周知,爭奪權力與地位是人類的本性,自人類出現的那一天起便從未消失過。
因此舜帝在坐住帝位總共三十一年之後,可謂根基與聲望早已穩固,卻忽然將帝位讓給了堯帝的長子丹朱,如果其中沒有什麼史書沒有寫明的原因,這完全是說不通的。
何況舜帝不久之後便又拿回了帝位,這說明舜帝此前並不是真心讓位,極有可能是處於某種原因不得不讓位。
另外。
關於「丹朱」這個人,史書中還有這樣一個「堯造圍棋,以教丹朱」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