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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你沒醉,你還能喝,是我醉了。」
吳良一邊順著這個醉鬼,一邊沖傭僕們使了個眼色。
眾人連忙合力將朱魯塞進八抬大轎裡面,傭僕們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一邊向吳良道謝道別,一邊趕緊抬著轎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見朱魯已經睡死了過去,傭僕們還是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了此事:
「這位新縣令可不簡單啊,這些年雍丘縣換了多少縣令,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厲害的縣令,非但駁了咱們公子的臉面,將公子手下的縣吏全部治了,結果回過頭來,卻還能與咱們公子稱兄道弟把酒言歡……」
「看得出來,咱們公子今天是真高興,還從未有人能叫公子直呼痛快哩。」
「來了這麼一位厲害的縣令,雍丘恐怕也要有所不同了吧?」
「誰知道呢,反正與咱們也沒什麼關係,咱們只管服侍好公子便是了,其他的事輪不著咱們議論。」
「……」
……
與此同時,府衙之內。
「老先生辛苦了,這《齊史》果然是好東西啊!」
看過于吉整理出來的兩卷《齊史》,吳良讚不絕口的道。
這部《齊史》自西周時期周武王首封呂尚(姜子牙)於營丘立國開始,記錄了齊國出現之後的歷史。
前面的內容雖比後世發現的古籍詳盡許多。
比如姜子牙來到營丘之後如何殺雞儆猴平定當地夷國之亂,又如何簡化禮節修訂政策收攏民心,如何獲得征伐之權,成為令齊國成為真正的大國,如何再到齊丁公、齊乙公、齊癸公……等等,樁樁件件都記錄的相對比較清楚。
但其中的一些大事記與後世歷史記載其實並無太大差異,並沒有太多需要關注的地方。
如此一直到了第五任齊國國主齊哀公,才終於出現了與吳良所知歷史截然不同的記載。
在吳良所知的歷史記載中,這個齊哀公也只出現了隻言片語,而且是源於後世《史記·齊太公世家》中的記載:「癸公卒,子哀公不辰立。哀公時,紀侯譖之周,周烹哀公而立其弟靜,是為胡公。」
說的是齊哀公是齊癸公的子嗣,叫做「呂不辰」。
齊哀公繼位之後,紀國國君不斷向周王進讒言,周夷王聽信讒言將齊哀公烹殺,而後將他的弟弟呂靜立為齊胡公。
當初看到這段《史記》中有關齊哀公的記載時,吳良心中就有許多疑惑之處。
《史記》將呂不辰稱為「齊哀公」,其實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史記》是西漢年間才成的後世史書,但真正的歷史上呂不辰的名號斷然不可能是「齊哀公」。
根據歷史帝號王號的規律來判斷,「哀」最多只能是死後周王強行給他安上的諡號。
畢竟不管是誰在起名字的時候,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名字裡面用上「哀」這麼喪的字眼。
何況在他前面的幾位齊王都已經為他打好了樣子,齊丁公、齊乙公、齊癸公……用的都是從十天干中的挑選出來的字,到了他這裡忽然就來了個「哀」字。
這未免也太突兀了,就好像「鼠、牛、虎、兔」依次排列的時候,後面忽然有人接了個「恐龍」一樣,這人腦袋絕對有問題。
除此之外,「烹殺」齊哀公?
「烹刑」是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受刑者將會被去除衣物,投入近如人高的大鍋,並將鍋下的柴薪點燃提升水溫進行烹煮,刑罰的結束受刑者已經被煮得骨肉分離了。
甚至當年周武王討伐紂王帝辛的時候,還將這種刑罰當做了紂王暴政的理由之一,。
結果才立國一百多年,周夷王姬燮便敢像紂王帝辛一樣因為聽信他人讒言,對建立周朝時最大的功臣姜子牙後人、並且還是一國之君動用「烹刑」?
何況周夷王在位時,周王室已經處於衰落階段,有些諸侯已經不來朝貢,而且互相攻伐。
而那時齊國則已經成了眾諸侯國中的大國,面對如此離心離德的君主,齊國竟會沒有任何反應,就這麼默默的承受了一切?
這些疑問,于吉整理出來的《齊史》中,終於給出了一些解釋……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上古禁術!
齊哀公原來還真不號齊哀公,而是「齊壬公」。
這個「壬」字其實是取自登基當年的年分。
在春秋時期上,十天干指的就是年分,而十二地支指的則是月份。
只不過自齊哀公之後,周夷王將他的繼任者呂靜立為「齊胡公」,這個傳統也就不再沿用了。
當然,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畢竟天干只有十個,十年一個輪迴,這就很容易造成後來的繼任者與先王們王號重複,非常有改變的必要。
不過這並不重要,吳良更關心的還是齊哀公呂不辰被周夷王「烹殺」的真正原因。
這部《齊史》中記載,呂不辰被周夷王「烹殺」確有其事,不過卻並非是因為紀國國君進了讒言,而是呂不辰咎由自取。
《齊史》中說,呂不辰修習了一種叫做「厭魅」的古老方術。
所謂「厭魅」乃是一種十分古老的詛咒方術:「刻木為偶人,晝夜於日月醮之,祝詛於上。」
這玩意兒與後世的「扎草人」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厭魅」用的是小木偶罷了,施咒者在小木偶上寫下被詛咒之人的名字與生辰,再經過極為神秘而又複雜的施法之後,在小木偶上面釘釘子便能夠令受咒人承受響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