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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記載中,左慈與曹老闆有過幾次正面接觸,展現出了令人咋舌的神通,使得曹老闆幾次欲對他下手都無功而返,對他的神通頗為信服與忌憚,就連曹老闆的兒子曹植也見識過他的神通。
帶著這樣的想法,吳良接著問道:「不知諸葛縣丞今年貴庚?距離四十之命關還有幾年?」
「我今年三十有七,距離命關不過只剩下三年多。」
諸葛玄正色答道。
這就對上了!
吳良心中暗驚。
中記載,諸葛玄卒於建安二年,也就是公元197年,距今正是三年多之後。
雖然東吳史學家袁曄所著中也有說,有關諸葛玄死因的記載是「建安二年正月,西城民反,殺玄,送首詣繇」。
但東晉時期的史學家裴松之評論此書:「不知資、曄之徒竟為何人,未能識別然否,而輕弄翰墨,妄生異端,以行其書。如此之類,正足以誣罔視聽,疑誤後生矣。寔史籍之罪人,達學之所不取者也。袁曄、樂資等諸所記載,穢雜虛謬,若此之類,殆不可勝言也。」
說的就是這叫做袁曄的人,他所著的那些史書都是「輕弄翰墨,妄生異端」的東西,那些書只會誤導後人混淆歷史,袁曄是史學家的恥辱,是史學界的罪人。
後世考古界也對進行過考證,確實發現了許多與史實不符的記載。
也是因此進行歷史考證的時候也不會將當做正史看待,而只將其當做一部東漢末年的文學作品。
另外,吳良的親身經歷也已經充分的證實這一點。
中記載,諸葛玄早年確實是在豫章郡當過太守,而在被人取而代之之後,便跑到荊州來投奔劉表,如此一直到建安二年去世,諸葛亮才順勢留在了南陽郡鄧縣隱居,直到劉備三顧茅廬才終於出山。
這才比較符合邏輯。
中的記載時間線就對不上,如果諸葛玄果真要在三年後於豫章郡被殺,那麼諸葛亮也應該跟在諸葛玄身邊才對,如今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南陽郡鄧縣。
吳良自然也斷然不可能在這個時間段、這個地方見到諸葛亮本人!
所以。
諸葛玄的死因在歷史上還是一個謎。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不管是,還是都說諸葛玄死於建安二年,也就是三年後,死期應該不存在什麼疑點……
即是說。
「烏角先生」左慈確實沒有預言錯了諸葛玄的死期?!
這未免也太神了吧?
難道左慈真的「少有神道」,乃是真正的陸地神仙不成?!
除此之外。
吳良心中還浮現出了另外一個疑問:「剛才諸葛玄親口說,他現在便已經挖出了一條能夠進入丘穆公墓的通道,可是直到三年後離世之際,他也沒有帶著諸葛亮一家離開鄧縣,諸葛亮更是原地隱居了起來,這又是因為什麼?」
「盜一座已經找到並且挖開的古墓應該用不了太長時間吧?」
「而且諸葛玄最終還是如左慈語言的那樣沒有闖過命關,即是說他應該沒有在丘穆公墓中找到能夠救命的天材地寶,如此之下,他應該會在求生欲的趨勢下繼續尋訪天下古墓才是,又怎會從此定居於此?」
「難道盜完這座墓之後他就徹底放棄了求生?或是之後便再也沒有找到其他古墓的蹤跡?亦或是……這座挖開的墓便讓他整整盜了三年多,到死都仍舊沒有盜完?」
吳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事到如今,他已經通過與諸葛玄的對話確定了兩件事:
一、諸葛玄自己所說的命關與歷史上的死期相吻合,如此性命攸關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再加上他對丘穆公墓的所知也是來源於,這些都能夠與吳良所知的信息對得上,說謊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二、左慈只怕比想像中的更加厲害,同為東漢末年的著名方士,于吉與他之間的差距恐怕不是一點半點。
想到這些,吳良頓時更覺得很有必要親自見一見左慈了。
因為曹老闆的兒子曹植曾在中說過,左慈最擅長的「神道」,其實正是于吉那個老童子一竅不通的「房中術」。
吳良是個熱愛學習的人,對知識的渴望勝過一切,自然不肯輕易錯過!
再至於諸葛玄的「惡咒」……
到底是不是所謂「傳自上古的惡咒」吳良就不太敢說了。
畢竟那可是能夠預言諸葛玄死期的「烏角先生」做出的判斷,這玩意兒就是吳良想不信都說服不了自己。
不過剛才看到諸葛玄身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粗糙肉瘤時,吳良也是不由的想起了後世看過的一些疾病圖片。
印象中有一個叫做「神經纖維瘤」的疾病就與諸葛玄的症狀有些類似。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有些類似。
可惜他對醫學了解的不多,自然沒辦法做出診斷,更不可能給出正確的治療方案……何況據吳良所知,後世所知的「神經纖維瘤」本身就是一種可怕的不治之症,所以不提也罷。
「我該問的已經問完了,現在還要勞煩諸葛縣丞帶我去看一看挖掘出來的通道。」
吳良思索片刻,又道。
「這……」
說到這裡,諸葛玄臉上立刻露出一抹難色,這是他最後能與吳良討價還價的籌碼,自然不想這麼輕易交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