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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你與左護法情同手足,不過現在你需要做一個選擇。」
「你是想服下這瓶奇藥,還是服下這顆藥丸。」
「眼睛向右瞥,便代表你選擇了奇藥,眼睛向左撇,便代表你選擇了藥丸,現在請做出你的選擇。」
「?!」
聽了吳良的話,孫寶與黃景眼中露出驚疑之色。
二人從未聽過這樣的奇藥,自是懷疑吳良所言的真假。
不過此刻他們已經落入手中,就算這奇藥是假的,吳良也可以輕而易舉的致他們於死地,二人心中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吳良想幹什麼。
在這之前,他們與吳良無冤無仇,甚至如果不是聞人昭搞了這一檔子事,他們就算知道有吳良這麼一個人,也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中,否則此前又怎會任由聞人昭將他帶回聞人府?
更重要的是。
他們甚至都不明白吳良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一下,這可比孫寶的那些「仙術」厲害多了。
所以,這奇藥……
「我給你兩個呼吸的時間考慮,倘若兩個呼吸過後你仍未作出選擇,那麼我便默認你選擇了奇藥。」
見孫寶目光極為複雜的望著自己,吳良又笑呵呵的道。
「!」
孫寶這才終於回過神來,而後立刻將自己的眼珠子向左側瞥去,不停的瞥。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嘗試那瓶奇藥,萬一吳良說的是真的,那他可就是先死的那一個人了,傻子才會選擇奇藥。
「!」
一看孫寶居然如此選擇,黃景眼中頓時划過一抹恨意,也是拼命的將眼珠子向左側瞥去,一邊瞥還一邊向吳良投來哀求與討好的目光。
你既不仁,便休怪我不義!
黃景此刻眼中哪裡還有什麼所謂的「天師」,通過這一件事,他更加看透了孫寶的為人。
若是真只能活一個人,而他能夠行動,手中又有一把刀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孫寶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宰了。
然而,吳良並沒有打算與黃景玩遊戲。
「既然天師已經做出了選擇,那我就只好照辦了。」
吳良笑了笑,果斷拿著瓷瓶來到黃景旁邊,一邊拔下瓷瓶的塞子,一邊一臉歉意的道,「左護法,這是天師做出的選擇,與我可沒有半點關係,你要恨就恨他好了,來,喝藥。」
「……」
黃景眼中的目光更加複雜,恐懼、慌張、憤恨、不甘、絕望……
無數種情緒混雜在他眼中,但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吳良扒開他的嘴巴,將瓷瓶之中那有些粘稠但卻夾雜著些許肉香氣的液體倒入其中,而後還將他扶起了一些,讓那些液體順利的進入了他的食道,順著食道向胃部划去。
肉香氣?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黃景又有些不明白了,到底什麼樣的奇藥會是這樣的味道,竟還有些美味,勝過平日吃過的一切肉食……
他又怎會知道,這其實正是吳良在海昏侯墓中得到的「三足鱉」熬製出來的肉湯。
雖然在這之前吳良還從未使用過,但廉石的《香經》中記錄的明明白白,這玩意兒熬製出來的肉湯,非但經久不壞,人在服下之後便會在短時間內化體而亡。
所以,吳良沒有說謊。
他並未打算對黃景手下留情,最近幾日在總壇內待著,黃景在壽曹道內所起的作用他自是早有耳聞,這種變本加厲助紂為虐的人,不配活著。
而讓他當著孫寶的面化體而亡,也足以令孫寶心神俱震,絕不敢質疑「藥丸」的真假,從而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傀儡。
「……」
孫寶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也是屏住了呼吸。
片刻之後。
「!」
黃景渾身已是變得通紅,眼珠子兀的凸了起來,所有裸露在外的血管也都如同蚯蚓一般暴起。
可惜,在「失魂香」的作用下,他非但無法扭動,甚至連呼喊都無法做到,只是那樣直挺挺的躺著。
布滿血絲的眼睛望著吳良,眼中儘是痛苦與哀求的神色。
即使不能說話,也不能掙扎,孫寶也完全能夠感受到黃景此刻承受的痛苦,那絕對是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
幾個呼吸之後。
他的身體又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確切的說,應該是在融化。
孫寶清楚的看到黃景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溶化,身體漸漸塌了下去,血水不斷自其身下流出,越流越多,甚至已經蔓延到了自己身下。
孫寶心中驚恐萬分。
他此生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情景,迫切的想要遠離這灘溫熱的血水,可是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安靜的躺在地上承受這份恐懼……
……
與此同時。
浮屠仁祠之外。
「諸位今夜捨命隨我放手一搏,你們的忠心我全都記著,你們都是聞人家的忠義之士,倘若能夠成事,今後聞人家便是只剩下一口吃的,也絕不會少了你們!」
聞人昭已經帶著兩百來名護衛到了此處,遠遠望著大門對身後眾人沉聲說道。
別看她此前費盡心思將聞人府護衛從四百多人發展到了六百多人,但能夠指使並且信任的也就只有後來加入進來的這兩百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