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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他們用力穩住了轎子,否則若是翻了轎子將朱魯摔了,回去恐怕就要丟了性命。
「挨千刀的狗東西,今後我與你勢不兩立!」
朱魯又狠狠的踹了幾下轎子? 似乎將那轎子當做了吳良與門內的兵士? 只有將他們踹死,踹的不成人形才能化解心頭之恨。
那些話可太他娘的噁心人了!
尤其是那句「有辱門風」簡直就是在揭他的短處!
什麼叫做朱家就是再不濟? 也絕不可能叫自家三公子去做一個小小的縣丞? 我就做了縣丞!
而且,朱家幾個成年公子裡面? 還就我官職最低最上不得台面,平時朱家與其他士族會面議事? 也從來不會叫我參加? 介紹起來更是從來不會捎帶上我!
怎麼了!
這又怎麼了?!
難道這樣我就不是朱家的人,不配做朱家的三公子了麼……
心中罵著罵著,朱魯竟莫名有些失了底氣。
他在朱家到底什麼地位,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確實……他就像是一顆朱家的棄子? 其他的幾位朱家公子如今都已經開始分擔族內的一部分事務,而他卻被扔到這麼一個窮鄉僻壤做了一個小小的縣丞,平日裡在族內沒有一丁點話語權,甚至就連如今已經快到了三朝,也還沒人通知他回去一同過節。
可越是如此? 此事便越不能被外人提及,那無異於打他的臉!
「……」
聽到這些話? 幾名縣吏也是紛紛知趣的閉上了嘴,默默的站到了一邊不再相勸? 更沒有人敢出謀劃策。
他們很清楚,這時候不論誰敢多嘴? 都極有可能將火引到自己身上。
「給我繼續敲門? 敲不開便不要回來!」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朱魯反而逐漸冷靜了下來,聲音低沉的道。
日頭已經西落,沒了帘子的轎子中只能看到一張一半隱於黑暗中的臉龐,從這張臉龐上能夠清晰的看到一抹猙獰。
「今日我非要見到這位新縣令,教他好好看清楚,我這個小小的縣丞究竟是不是朱家三公子!」
……
此時此刻,燈火通明的府衙內卻是一片歡聲笑語。
「我敬諸位一杯,請!」
吳良端起酒杯沖八位三老微笑示意,而後一口飲下杯中美酒,甚至還將酒杯顛倒過來展示給三老們看。
「多謝縣令。」
八位三老也是紛紛舉杯。
如今已經一連幹了三杯,吳良覺得氣氛差不多了,這才站起身來笑眯眯的說道:「其實今日我特意將諸位三老請來此處,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
聽到這話,八位三老立刻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後一起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看向吳良。
這些三老都是至少活了五十年以上的人精,並且心中早已有了明確的立場,絕不會被吳良的三言兩語便拉攏過去。
當然為了不給自己惹來麻煩,他們也不會當面駁了吳良的臉面。
最多說些客氣話將吳良給糊弄過去,回頭看看朱家到底什麼意思,再決定怎麼去應對吳良所說的「重要的事情」。
「這件事就是……發財!跟著朱家一起發財!」
吳良也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只是笑了笑,接著大聲說道。
跟著朱家一起發財?
「這……」
八位三老聽完都是一愣。
難道這位新縣令已經是朱家的人了?
此次前來上任,只不過是替朱家主持大局來了?
倒也是……那朱魯不成氣候,終日只知吃喝享受,如今陳留剛經歷了戰亂,被呂布與張邈抓了壯丁或是跑了的佃戶不計其數,不知道荒了多少良田,他卻依舊不聞不問我行我素。
若再這麼下去,只怕朱家在雍丘經營起來的局面終有一日要敗光……
如此一來,他們這些三老也要蒙受損失。
不過就算如此,三老們也沒有完全聽信吳良的一家之言,還想看看吳良接下來會說些什麼再做定奪。
吳良目光掃過八位三老,接著又道:「若要發財,最重要的便是田地,有了田地便有了租子,有了租子才能發財,諸位說是不是這個理?因此我來到雍丘縣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將朱家與各位三老的土地保護起來,絕不可有失分毫。」
「縣令所言極是。」
聽了這話,八位三老自是紛紛點頭。
「來人!」
吳良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承上八份雍丘縣治下八個鄉的地圖,分別送到了相應的三老面前,「那就請諸位三老將朱家與自家的良田位置與畝數在地圖上標出來,若是鄉內還有什麼大戶,也請一併標出來,如此我便可根據地圖所示,對朱家與諸位的田地實時保護,莫叫那些心術不正的奸人鑽了空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
看著眼前的地圖,三老們再次面面相覷。
雖然吳良說的話很有道理,聽起來也完全站在了朱家與他們這一邊,甚至都想不出這麼做對他們將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但是畫地圖這種事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總覺得有些古里古怪,心中難免有些腹誹。
「諸位標記的時候請務必精細一些,事後這份地圖將作為地契備份存在府衙之內,倘若今後誰的田地遭到不法侵占,皆可來到府衙找我申訴,我定會為諸位做主,另外,朱家也想藉此三朝來臨之際清算一下在雍丘擁有的確切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