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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面、解夢旨在預測、卜算未來之事,二公子不會不知道我是乩童傳人的事情吧?我雖不懂相面、解夢之事,但卻也同樣能夠預測一些事情,與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吳良這次倒沒有將甄宓推出來,反倒是自己主動攬了下來。
不過此刻這方面還就是他站出來最為合適。
史書上記載的事情他以史料熟於心,天下大事無所不知,哪怕周宣、朱建平再厲害,難道還能比已經發生過的歷史更加準確不成?
何況「未來」的事,一時半會也驗證不了。
就算是一些過去的事跡,吳良也照樣勝他們一籌,畢竟吳良此前已經不止一次以「乩童」身份救曹家與曹老闆於危難之中,有些事情就算曹丕不太清楚,他身旁的曹純也是一清二楚,甚至還曾親生經歷,有著天然的說服力。
哪怕就只說預測、卜算。
吳良如今已得《連山》、《歸藏》精髓,掌握了大衍筮法,這可是相術與解夢的祖宗,周宣與朱建平哪什麼與他比?
「可是據我所知,姐夫的乩術不是時靈時不靈麼?」
曹丕面露疑色,看向吳良道。
「當靈則靈,不當靈則不靈。」
吳良又是神秘一笑,一副我不裝了、我攤牌了的神色瞟了曹純一眼道,「子和叔曾多次與我共事,應該有所體會吧?」
「……」
曹純聞言表情稍變。
此前安邑城呂布兵變,吳良便有料敵先機的嫌疑,後來在宛城之戰中,吳良亦是提前察覺到了張繡的意圖,提前作出安排率領麾下兵士打破張繡中軍,逼迫張繡、賈詡等人跪降……
當時曹純雖並未多想,但現在想起來,立刻便意識到了吳良的可怕之處。
他的乩術只怕比平時表現出來的厲害的多,不過每次在曹老闆與外人面前都故意藏拙。
尤其現在看到吳良這副「攤牌」的神色,更加坐實了曹純心中忽然產生的猜測!
可是吳良為何現在忽然變得如此坦然了呢?
曹純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死死盯著吳良的眼睛,試圖從吳良的眼睛裡面看出些什麼來。
如果吳良的乩術並非時靈時不靈。
那麼對於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他是不是亦可通過乩術預測出一些端倪,因此才在曹丕即將強行接管瓬人軍之際趕回了陳留?
倘若如此,他回來定是要做些什麼改變這件事情!
但他究竟打算做些什麼呢?
曹純感到不安。
暫時他還猜不出吳良究竟會怎麼做。
但站在他個人的角度去看待此事,上有曹老闆的主公意志,下有陳留守軍、虎豹騎控制局勢,中間還有瓬人軍普通兵士與家眷掣肘,再加上吳良此刻又身居九卿、貴為庸丘候。
這些對於一個正常人而言,無一不是不得不顧忌的軟肋,一旦吳良走錯了一步,便會滿盤皆輸,到時一無所有打回原形還是小事,只怕就連自己與家眷的性命也難以保全……而在曹純看來,瓬人軍區區兩百餘名非親非故的將士與這些「軟肋」,哪怕是吳良應該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原來姐夫此前在我父面前也藏了拙啊?」
曹丕聞言卻像是抓住了破綻一般,蹙起眉頭盯著吳良問道。
「二公子說笑了,是人便會有秘密,其實不過是安身立命的手段罷了,看破不必說破。」
吳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就像這位朱仙師,他既然擅長相術,尤其擅長看人陽壽,那麼想必早已通過面相看出了二公子的命數,只是不知二公子此前是否向他請教過,若請教過他自會告知,若不曾請教,他應該也不會輕易說破。」
「這……」
話題一下子又扯到自己身上,曹丕立刻愣了一下,回頭看向朱建平。
關係到自己的事情,曹丕不可能不在意,何況吳良特意提起此事,肯定是有談論的必要。
「二公子……」
朱建平施了一禮,剛打算開口。
「先讓我來猜猜看!」
吳良已經搶先打斷了朱建平,接著說道,「如果二公子向朱仙師請教,朱仙師應該會對二公子說:『二公子當壽八十,至四十時當有小厄,原謹護之』,是也不是?」
「?!」
朱建平頓時愣住,一雙眼睛驚疑的望向吳良。
這正是他打算對曹丕說的話,此刻卻被吳良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這屬實令他難以置信!
然而他哪裡知道,這件發生在十幾年後的事,就被記載在了史書之中,吳良只是複述了史書中的內容而已。
「看來我猜對了。」
吳良看了他一眼,卻又緊接著說道,「另外我還猜出,礙於二公子的身份與權勢,朱仙師的這番話其實並非實情,這亦是朱仙師安身立命的手段。」
「你猜出來的事情還有真有假?」
曹丕正覺得能活到八十亦是難得的長壽,心中還有些欣喜,結果再聽吳良這麼一說,頓時又有些疑惑。
與此同時,他又下意識的看了朱建平一眼。
只見此刻朱建平此刻看向吳良的眼神,竟與此前甘始看向楊萬里的眼神一般無二,那發自內心的敬畏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
「這有何難?」
吳良笑道,「朱仙師定然已經看出二公子四十歲時必將經歷一場大厄,而並非輕描淡寫的小厄,若是渡不過四十這道坎,那便是二公子陽壽將盡之日,另外這道坎定是非同一般,尋常手段難以化解,就連朱仙師不知該如何化解,卻又怕二公子因此遷怒於他,才不得不隱瞞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