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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此話當真?」
華佗面色一變,顯然並不知道此事。
「我怎敢拿此事與華神醫說笑,不滿華神醫,我還命人掘開了那苦主的墳墓,親眼見到了那苦主的遺體,的確與鄉民們的說法一般無二!」
吳良語氣鄭重的道,「若那些鄉民所言非虛,華神醫恐怕便只剩下最後一個月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
華佗聞言已是如喪考妣,「我來到此處已經一月有餘,時至今日依舊一無所獲,若果真只剩最後一個月,我如何能夠自救?」
「……」
時至此刻,吳良終於相信華佗沒有隱瞞了。
不過他依舊相信,在最後這一個月中,華佗一定會找到解除奇毒的方法,而他要做的,便是保護好華佗,免得他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發生其他的意外。
……
兗州陳留,曹府。
「啪!」
一卷簡牘重重的砸在案幾之上,曹老闆怒不可遏厲聲罵道:「這袁紹血口噴人,我何時設立過發丘中郎將與摸金校尉一職,此賊若要開戰便率兵來打便是,卻偏要使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詆毀於我,混帳!」
這卷簡牘正是袁紹命陳琳最近撰寫的檄文,已經發去了各個州郡,曹老闆這邊也截獲了一份。
檄文之中先是老生常談的攻擊了曹老闆的出生,接著便說他囂張跋扈魚肉百姓,尤其迎了獻帝之後,更是趁機放縱專橫欺上瞞下,迫害朝中忠良,殺害直言不諱的義士,甚至如今已經打算篡奪帝位。
當然,也順便提到了曹老闆設立發丘中郎將與摸金校尉的事情,說他「親臨發掘,破棺裸屍,掠取金寶,所遇隳突,無骸不露。身處三公之位,而行桀虜之態。」
其實在這之前,因為呂布舊部郝萌與曹性被袁紹所部擒獲處死,二人在被捕期間交代了一些盜墓行徑,以至於這筆帳其實都是被算在呂布頭上的,但這一次袁紹卻忽然掉轉了槍頭,直接將這些事都套到了曹老闆腦袋上。
「這……」
見曹老闆如此反應,郭嘉心中自是有些不解。
在他看來,曹老闆的反應十分奇怪,他自然有理由對袁紹在檄文中的詆毀大發雷霆,但為何卻偏偏避重就輕,只是抓住了設立「發丘中郎將與摸金校尉盜墓」的事情,難道此事比殺害忠良義士與魚肉百姓、甚至是篡位還要嚴重麼?
如此遲疑了一下,郭嘉還是上前勸道:「明公,這檄文不過是開戰的理由罷了,袁本初如今發布檄文的頻率變快,檄文中的內容亦是一次比一次惡劣,說明他已經做好了對我們發起進攻的準備,明公萬不可以輕易受他影響,而今之計正應抓緊時間做好迎敵的準備,免得被袁本初占了先機。」
「但我從未設立過發丘中郎將與摸金校尉一職……其他的事情亦是子虛烏有,袁本初欺人太甚!」
曹老闆又罵了一句,隨後長長的吐了口氣,平復情緒道,「奉孝,你說的這些我心中有數,明日你便與我一道前往官渡督導軍事,事不宜遲,你先回去準備一下吧。」
「諾。」
郭嘉應了一聲,又向立於一旁的曹丕施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如今曹丕也已經開始參與戰事政事,他年紀雖還不大,但卻是年紀僅次於曹昂的次子,如今曹昂在外面東奔西走頂著大梁,曹老闆便將曹丕帶在了身邊培養。
如此待郭嘉出去之後。
「丕兒……」
曹老闆看向曹丕,剛想說些什麼。
「父親。」
曹丕已經接過了曹老闆的話,用那啞啞的變聲器聲音說道,「父親雖未設立過發丘中郎將與摸金校尉,但卻設立了瓬人軍,而且瓬人軍做的比檄文中說的更多,這應該才是父親大發雷霆的緣故,檄文中其他的事情父親皆可辯駁,唯有此事……若瓬人軍暴露,人證物證聚在,父親將辯無可辯。」
第八百五十章 瓬人軍,危!
「雖然姐夫從不參與戰事政事,瓬人軍行事也極其低調,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據孩兒所知,父親帳下便有一些人對瓬人軍的事情一清二楚。」
「這些人倒還好說,除了本家便都是追隨了父親多年的親信,孩兒沒有資格評判這些長輩,父親也必然心中有底,否則絕不會教他們得悉此事,但有一部分人卻不得不防……比如瓬人軍。」
「瓬人軍如今共有兩百餘眾,除了姐夫之外,其餘人等皆少與父親接觸,因此父親對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了解,但這些人對瓬人軍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甚至比父親還要周祥,加之人數一多便容易魚龍混雜,哪怕其中有一人懷有異心,伺機投靠外敵並將這些事情泄露出去,父親必定似那董卓一般身敗名裂。」
「董卓當年何等威勢,尚且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父親如今的威望與兵馬尚不及他,更應防微杜漸才是,否則一旦成為眾失之的,局面恐怕便難以收拾。」
話至此處,曹丕那稚氣未消的面容中已經顯出了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令人不能小瞧。
「那依你的意思,我如今應該如何處置此事?」
曹老闆頗為欣賞的看著這個尚且年幼的次子,用考教的語氣問道。
曹丕所言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至於檄文中提到的魚肉百姓、殺害忠良、欺上瞞下、放縱專橫的事情,早已是所有檄文中的老生常談,不光是那些士族,便是普通百姓的耳朵也早已磨出繭來了,因此說的再多隻要沒有涉及自身利益,都不至於引起共鳴與群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