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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脩兄所言極是,不打擾便是我們最後的溫柔。」
吳良微微頷首。
「嘿?有才賢弟,你這妙句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一聽這話,曹昂又有些驚奇的望向吳良,重複咀嚼著這句話,「不打擾便是我們最後的溫柔……又通俗,又有意境,勝過千言萬語,我還從未聽過如此絕妙的說法……說起這個,我又想起一件事來,請賢弟為我解惑。」
「什麼事?」
吳良奇怪的問道,難道自己有什麼無意間說出的話,引起了曹昂的誤會?
「方才開棺時,我聽賢弟曾兩次提到一個詞語,這個詞語的發音好像是『wo操』,那時我便在想這個詞語究竟是何意思,想了半天也不曾領會。」
曹昂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問道。
「這……」
吳良聽完就是一愣。
他有印象,方才開棺被嚇到時,他確實不受控制的叫過兩次「臥槽」。
想不到曹昂竟如此細心好學,連這個細節都不曾放過,還一直在思索這個詞語的意思,如今更是直接問出口來。
不過這個問題可難不倒吳良。
「子脩兄,其實我說的是『握草』,眾所周知,握是一個動作,而草則是一種植物。」
吳良一本正經的道,「其實這兩個字連在一起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乃是一種不多見的方言中用來表達吃驚、驚訝的語氣詞,我偶然間聽到覺得有趣,說多了便成了口頭禪。」
「原來如此……我還倒與我家的姓氏,又或是與我父的名諱有什麼關聯。」
曹昂恍然大悟道。
「子脩兄想多了……」
吳良眼觀鼻鼻觀心,笑呵呵的說道。
曹家的姓氏倒還好說,但曹老闆的名諱……
Emmm,那才是真正的原版,在後世,不論是把「我」字放在它的前面還是後面,都只能顯示為「**」或是「嗶——」。
這事絕對不能叫曹老闆知道,要是讓他老人家知道他的名諱居然還有這種含義,肯定會惱羞成怒的……
……
不久之後。
吳良等人已經將嬰孩屍首封入梓木棺內,又將外面的椴木棺材進行了套娃操作。
而「木甲人」則依舊留在青銅棺材之中,連同壁龕內發現的那些金器,以及此前椴木棺內發現的珍珠一同倒了進去重新蓋上棺蓋。
吳良要連同這口青銅棺材一起帶出去。
青銅棺材上的機關雖然未必比木甲人更加精密靈巧,但也具有一定的研究價值。
至於其他的陪葬。
吳良已經仔細查看過,並未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也並未發現相關的文獻,自然也就沒有盜取的必要。
眼下,齊哀公墓的發掘工作已經接近尾聲。
眾人又到了不得不直面痋蟲威脅的時候。
那些痋蟲雖然不知因何原因並未跟隨他們進入主墓室,甚至連墓道都不曾進入,但這個主墓室就是一條死路,他們總歸還是要出去,否則便有可能困死在這裡。
當然。
如果他們耐得住性子,在這裡面老老實實待上一兩天,外面的瓬人軍與曹軍見他們遲遲不曾出來,也一定會派人進來搜救,也是有可能將他們救出去的。
但此舉不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外面那些人也不曾見過痋蟲,對痋蟲的了解絕對沒有吳良等人多,倘若讓他們貿然進來,雖然人多勢眾未必便沒有可能將痋蟲全部滅掉,但卻也有可能造成許多不必要的傷亡,還會對這座陵墓造成難以逆轉的損毀。
這在吳良看來自是有些得不償失。
所以在這之前,他還是會盡力尋找逃出生天的方法,而不是老老實實縮在主墓室中等待救援……
太公印!
吳良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方銅印。
這印與後世傳聞中的「發丘印」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以至於吳良一度懷疑這玩意兒就是真正的「發丘印」,具有一印在手、鬼神皆避的神奇功效。
何況那些「痋蟲」沒有進入主墓室也是事實,只不過這到底是不是這方銅印的功效卻還有待驗證。
畢竟。
也不能完全排除主墓室以及墓道的地面與牆面進行了特殊處理,又或是使用了特殊材料與藥物的可能性,只是吳良沒有手段進行檢測而已。
「只能先試試了,若是逃不出去,便再回來等待救援吧。」
聽了吳良的計劃,眾人已經開始不安,不過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於是吳良、典韋、曹昂與那名親衛四人合力扛起那口青銅棺材,白菁菁與于吉走在前面開路,一行人沿著來時的墓道小心翼翼的行進。
……
如此經過此前已經查探過的幾個耳室,一行六人終於來到墓道入口附近。
「嘶——嘶——」
大老遠白菁菁便已經聽到大量痋蟲蠕動的聲音,眾人心中早已有所準備,但當他們來到墓道入口處的時候,除了地上那大灘的濕滑黏液之外,卻什麼都不曾看到。
「我此前灑在此處的雄黃已經全部沒了,這些黏液越過雄黃大概一丈遠的距離,而後便沒有再繼續跟進的痕跡了。」
四人暫時將青銅棺材放下,吳良走上前去細細觀察了一番,將自己最終得出的結論說了出來,「也就是說,自此處開始直到主墓室,可能都是痋蟲的禁區,接下來大家小心一些,倘若那些痋蟲再來襲擊我們,只要躲回這裡便可能擺脫那些痋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