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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典韋肯定是不能隨行的。
吳良打算留下幾名瓬人軍兵士看護典韋,也不用提前返回陳留,只需要跟著曹老闆的大部隊行軍便是,反正曹老闆最終也是要將獻帝迎回陳留的,完全可以同行。
不過沒有了典韋,並不代表吳良身邊便沒有了護衛力量。
曹純與其麾下的虎豹騎照樣不是吃素的,這絕對是曹營之中最精銳的軍事力量,妥妥的特種部隊,沒有之一。
只是這些人能不能讓自己用的順手便不太好說了。
畢竟他們都是萬一挑一的百戰兵王,雖然單拎出來一個肯定無法與典韋這樣的歷史名將比擬,但放在一般的軍隊之中,以一當十肯定不在話下。
而這樣的兵王,最不缺少的就是傲氣。
吳良雖為了避嫌,從來不與曹老闆身邊的這群親衛套近乎,但平日裡去見曹老闆時難免見到這些人,亦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們目光中的冷漠與傲視,可見除了曹老闆與曹純這個統領之外,其他的人恐怕都未必在他們眼中。
不過這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吳良早已想好,此行他只會直接與曹純交涉,至於要指揮這群兵王那便是曹純的事情了,吳良懶得去理會,免得熱臉貼了冷屁股自討沒趣。
……
「楊萬里,你先帶幾人前往溫縣尋找一個落腳的地方,順便再打探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產生了出發的想法之後,吳良立刻便付諸行動,將楊萬里教來安排了一番,「需要注意的是,溫縣不比其他的地方,這裡可能對呂布十分重要,因此他或許早有防範,除此之外,當地還有一個司馬世家,這家人在溫縣亦是根深蒂固,因此你務必保持低調,不要外出胡亂打聽消息,只聽能聽到的,只看能看到的,否則便可能提前進入他們的視線,這恐怕對我們這次的行動產生不利。」
「公子,你又莫名起乩了吧?」
楊萬里聽罷當即一臉羨慕的問道。
「何出此言?」
吳良蹙眉問道。
楊萬里嘿嘿笑著說道:「若不是莫名起了乩,公子又不曾提前去過溫縣,怎會對溫縣的情況如此了解,甚至連那世家的姓氏都說的一清二楚……嘿嘿,公子不必多言,我懂,我都懂。」
「懂就少說兩句。」
吳良白了他一眼,笑罵道,「總之,這次務必謹慎優先,其餘的都可以往後放一放,莫要急功近利才是。」
「諾!」
楊萬里站直了身子,正色應道。
「還有,帶上我的印綬,倘若終究無法掩人耳目,受到了司馬世家的為難,你便亮出印綬將曹使君抬出來,司馬世家的人見到印綬,總歸還是要給曹使君一些面子的,應該不會再與我們為難。」
吳良緊接著又把此前那「司史中郎將」的印綬交給了楊萬里,而他自己則還留有「太史令」的印綬。
此舉亦是以防萬一。
司馬家不是好相與的,目前司馬家的家主司馬防倒是個不錯的人,史書記載他「性格耿直公正,即使在宴會這樣的休閒場所,也保持著威儀」。
不好相與的是他的八個兒子。
這八子每個人的字中都有一個「達」字,因此被稱作「司馬八達」,後來都在曹魏為官,身負要職。
而其中最值得注意、也在歷史上最有名氣、甚至對後世影響頗深的便是八子中的老二——司馬懿,字仲達。
且不說他做了哪些事情,只說歷史上用來特指他的一種面相便已經夠了——狼顧之相!
什麼是狼顧之相?
所謂「狼目,低頭反顧,蹙眉而視,黑多白少,心毒多妒,貪婪好淫」,便是最為標準的狼顧之相。
也有一種說法是:「狼顧者,謂回頭顧而身不轉,性狠,常懷殺人害物之心。」
第二種說法顯然要比第一種更顯駭人,「身子不動腦袋能夠完全轉到背後」,這完全就是後世的恐怖片裡才會出現的畫面好麼?
而關於此事,曹老闆多年之後也有所體會。
史載有一次曹老闆見到司馬懿走在前面,正好有事與其相商,於是便突然叫了一聲:「仲達,請等一等。」
司馬懿聽到聲音猛然回頭,便忽然顯出狼顧之相,曹操見狀心中大駭,從此想殺他以絕後患。
可惜當時司馬懿是曹丕的謀士,曹丕多次袒護於他,而司馬懿在曹老闆面前顯出狼顧之相之後亦是心中不安,於是立刻做出刻苦勤政的樣子,每日起得早睡得晚,工作從沒有怨言,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簡直就是當時官員的模範,最終曹老闆竟沒找到殺他的理由,被司馬懿熬死在了前頭。
而在曹老闆死後,司馬懿與司馬世家所做的事情在後世已是人盡皆知,此刻便沒有必要過多贅述了……
總之。
此行吳良最擔心的其實並不是呂布,而是司馬懿。
不過歷史上司馬懿畏懼曹老闆,好幾次懾於曹老闆的威嚴被迫徵召入仕也是真的,這說明他還是一個「識時務」的人。
因此吳良才特意教楊萬裡帶上了自己的印綬。
倘若真出了什麼意外,而這意外還與司馬世家有關的話,搬出印綬與曹老闆應該還是能夠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畢竟,就算曹老闆現在還並未正是把持朝政。
他只要將大軍往附近的偃師那麼一駐紮,想來應該照樣可以令司馬世家變得「識時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