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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梁頓時笑了起來,看向吳良的目光中亦是多了一絲欣賞。
「張公謬讚。」
吳良低眉順眼的陪笑道。
「你過來吧,此事既然教你一同參與了進來,便應先教你了解一下當前的情況,否則你縱是有通天的本事,已是不知該去哪裡使。」
張梁又笑著對吳良招了招手,而後又對身邊的左慈說道,「左仙師,勞煩你將如今的情況與他說上一說,有什麼需要他來協助的地方也一併說了,姑且看他是否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諾。」
左慈現在也老實了許多,似乎已經忘記了被剜去眼睛的事情,頗為順從的應道。
等吳良與典韋來到左慈身邊時。
左慈卻是率先抬頭看了典韋一眼,而後才看向吳良,接著一臉鄭重的說道:「前面的情況我便不與你說了,你知道了也沒什麼用處,只說此刻,這條暗河你已經看到了,眼下我們看起來已經無路可走,但據我判斷,此處恐怕還不是這處地下秘境的盡頭,甚至我們雖然到了此處,但可能還沒有進入真正的秘境。」
「……」
說到這裡左慈停頓了一下,吳良卻並未輕易接話,因為他聽的出來,左慈現在還沒有說到最關鍵的地方。
「我懷疑前面那些地方只不過是這座地宮的前庭,而這條河才是地宮的護城河,只有過了護城河,才算是真正進入了地宮,才能見到真正的秘寶。」
左慈繼續說道,「不過想要渡過這條護城河並不容易,方才張公已經命人探過,這條河看起來雖不算寬,但卻深不可測,另外,即是護城河,必然有一些相應的防衛手段,而這條護城河的防衛手段,便是藏於河中的未知異獸,方才我們已經有一人被那異獸迷惑了心智,主動走到河邊被那異獸一口吞下,連骨頭都不曾剩下,因此想要渡過此河恐怕尚需費一些心思。」
「異獸?」
吳良此刻終於明白他在河岸上看到的水跡是怎麼回事。
應該便是左慈口中的異獸從水中撲出將人拖下去時盪起的水花,不過奇怪的是,此事應該就發生在不久之前,而方才他跟隨嚴陸一路走來,卻並未聽到任何聲音。
這不符合常理。
正常來說,見到同伴被異獸吞下,這些兵士肯定得上前施救才是,當時的場面肯定非常混亂,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而若是有什麼動靜,在這處地宮的通道與已經被徹底搬空宮殿之中一定可以傳出很遠,他便不應該什麼都沒聽到。
吳良忽然有些懷念有白菁菁陪伴的日子,如果白菁菁在此,便能夠更加肯定這裡究竟有沒有發出動靜了。
「那是一種我也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異獸。」
左慈點了點頭,接著儘量清晰的描述道,「它就在這條暗河之中游弋,出現的時間間隔沒有任何規律,有時兩個時辰都不曾露面,有時才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又來了,不過它即將出現時卻有明顯的預兆,彼時這條暗河將會被照亮一片。」
「起初我們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只是遠離河岸小心觀察。」
「不久之後,河中便會浮出一個這麼大的浮現著各種色彩的光球,光球的下面還連著一條胳膊粗細的尾巴,看起來便像是這條尾巴支撐著光球伸出水面大約三尺的高度,如同一隻大眼睛一般來回飄動著在我們身上瞅來瞅去。」
「晃神之間,我們便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待再回過神來時,我們竟不知覺中已經走到了河岸邊上,而那個大光球也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不停搖曳的河水和河底下漸漸遠去的一團光亮。」
「原本我們還以為無事發生,但待所有人都清醒過來清點人數時才猛然發現,竟有一人已經消失不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此時我們才明白過來,原來並非是無事發生,已經有一個人在不知不覺中被那個大光球拖入了河中……這才是最令人後怕的事情,當時我們所有人都慌了神,誰都有可能死的不明不白,只是運氣好沒有被選中罷了。」
「不過如此與這異獸接觸了幾回,莫名送上幾條人命之後,我們總算還是發現了應對這異獸的辦法。」
「每當這異獸來臨之時,只要背過身去不看那光球,便不會莫名晃神,亦不會在不知不覺中走向河邊,如此便可避免被拖入河中。」
「如此趁著一次機會,我在那異獸拖人時猛然回頭望了一眼,終是極為短暫的看到了這異獸的真面目……它渾身都是癩蛤蟆一般的瘮人皮膚,長了一張比磨盤還大的血盆大口,口中長滿了層次不齊的尖利牙齒,每一根牙齒都抵得上一個成人的肋骨那麼長,一個活生生的人甚至不夠它一口吞的。」
「而那個大光球亦是與它連成一體,就像一根魚竿掛著誘餌一般懸掛在它的頭頂……」
「再多的我還來不及看清,便再一次在那光球浮現流動的流光溢彩中失了神。」
「再回過神來時,那異獸已經消失在了水下,依舊只能看到水下有一團光亮漸漸遠去,不過它似乎並不貪心,一次只拖下一人便立刻遠遁,哪怕我們全都失了神來到河邊,它也只挑一人下口,從無例外。」
「就在你與嚴管事到來之前,那異獸才剛剛來過。」
「哪怕我們已經有所防範,依舊有一人不小心被那異獸迷住,迷迷糊糊的走到河邊被吞了下去,你過來看,這片水跡便是那異獸剛剛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