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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菁菁卻還是實事求是的說道,這在曹昂眼中根本就是用最謙虛的語氣,說最囂張的話,實在令人胸悶。
「這就奇怪了,我們看到的分明是一個稚童的人影,但你聽到的卻是一些與之毫無關係的聲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良凝神思索著,很快又想起了此前那兩個損壞的木偶。
難道真是一群蟲子?
可是……無論他怎麼聯繫,他也無法將方才看到的那個詭異的稚童人影與蟲子關聯在一起。
按照常理來說,蟲子幾乎所有的行動都是趨於本能,雖然自然界中有些群居的蟲子會聚集在一起做出一些令人驚奇的舉動。
但那也僅僅只是個例,甚至有時還只是一種巧合。
而方才那個詭異的稚童人影,顯然並不符合常理。
首先,外形上就很不合理,他可以理解有些蟲子聚集在一起,能夠像海洋中的魚群一樣組合出各種各樣的形態。
但連續兩次以組合出稚童的身型,這顯然不是一句巧合能夠解釋的;
其次,行為模式上也很不合理。
在吳良的理解中,一般的蟲子通常都沒有太高的智商,所有的行動都是因為本能的驅使。
但這個稚童人影顯然不太一樣,見到吳良等人靠近,它竟會立刻選擇逃跑,並且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就像在與他們玩捉迷藏一般。
或許這也是某種本能?
但吳良覺得「本能」二字還遠遠不足以解釋這種情況。
就像剛才。
那個稚童人影在拐角處側出半個身子,完全是一副在對他們進行窺探的姿態,真的很難想像一群蟲子能夠組合出如此惟妙惟肖的人類姿態。
「說不定那稚童人影便是一個在墓中遊蕩的冤魂,而菁菁姑娘聽到的聲音則是其他的東西發出來的聲音,兩者並無直接關聯。」
于吉也是皺著一張老臉,凝神說道,「方才公子不是說過這個墓里可能有蟲子麼?這聲音或許便是公子所說的蟲子發出來的。」
「老先生說得倒也不無道理……」
直到目前為止吳良都還沒有見過所謂的「冤魂」,尤其沒有見過這種能夠出現在人前的「冤魂」,所以暫時對此抱持保留意見。
不過于吉的話也確實是一個值得考慮的方向。
或許那稚童人影與白菁菁聽到的聲音根本就屬於兩種不同的事物,沒必要強行將兩者聯繫在一起。
「所以,說了這麼多,現在咱們應該怎麼辦?」
曹昂的話就相對比較直接了,他雖然也關心吳良等人的推測,但更關心的還是最終得出的結論。
這是一個務實主義者。
「我們現在所在的墓道乃是一條死路,只能原路返回,不過回去的路上要觀察的更加仔細,若是能找出菁菁聽到的聲音來源,便能夠先搞清其中的一部分疑點。」
吳良想了想,說道。
「有才賢弟所言極是,那就走吧。」
曹昂聽罷點了點頭,當即又帶著兩名親衛走在了前面。
除了于吉這個尚未顯出過人之處的老頭,曹昂在用這樣的保護吳良等人,在他眼中,吳良、白菁菁、還有典韋,這三人可都是瓬人軍中極為重要人物,更是關係曹軍軍餉來源的寶貝疙瘩,無論誰出現了損傷都是巨大的損失。
不過這次他已經沒有像進來時那般奮力追趕,而是翻慢了腳步與吳良等人一道仔細的檢查著墓道,儘可能的去尋找任何異樣的東西。
事到如今。
曹昂儼然已經對吳良的工作有了全新的認識。
這事真不是什麼人都幹得了的。
墓中這壓抑的氣氛,以及這些難以用常理解釋的事情,就算是他方才也有些心悸,甚至背心都冒出了一些冷汗。
此刻他也終於明白了曹稟的感受。
難怪那個傢伙絲毫不懼血腥殘酷的戰場,卻對這盜墓之事諱莫如深,死活不願再來重溫一次舊夢。
現在曹昂也有類似的感受。
與其在這裡與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鬥智鬥勇,他倒更寧願去面對那些擺在明面上的敵軍,真刀真槍的廝殺戰鬥。
最起碼,戰場上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身力氣不知該往何處去使。
……
這次眾人放慢了腳步,更加細心的查探,果然很快就發現了一些不易察覺的痕跡。
只見就在方才那個稚童人影站立過的拐角之後,竟留下了一小灘不太明顯的潮濕印跡,使得這一處磚石的顏色看起來要比周圍略暗一些。
「有才賢弟,你來看這是什麼?」
曹昂作為率先發現這個濕印的人,立刻叫兩名親衛將現場保護了起來,而後拉著吳良過來查看。
「這是……」
吳良湊上前去觀察了片刻,又用工兵鏟去觸碰了一下那處潮濕印跡。
再將工兵鏟拎起來時,上面竟扯出了一條透明的絲線……這玩意兒有點類似於拔絲香蕉上面扯出的糖漿絲線,顯得十分粘稠。
「菁菁方才說過,她聽到了黏糊糊的什麼東西在蠕動的聲音……」
吳良蹙眉看向了眾人,隨即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難道我們看到的稚童人影果真與菁菁聽到的東西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