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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可聽過公輸班?」
那人苦笑著反問道。
「魯班?」
吳良心中一驚。
難道此人口中的《公輸經》正是在後世擁有無數傳說的《魯班書》?!
第三百零一章 公輸冢!
後世可沒有什麼《公輸經》,只有《魯班書》。
據說《魯班書》乃是工匠鼻祖魯班所著,其中不但包括土木建築方面的知識,還包含了一些十分奇異的方術與醫術,可謂天朝古代最為玄妙的奇術之一。
甚至此書在後世還有另外一個說法,叫做「缺一門」。
這種說法也來源於無法考證的民間傳說,說的是魯班祖師爺曾經曾經製作過一隻神奇的木鳶,這木鳶只要念上幾句咒語便可飛上天空,與遠在千里之外的新婚妻子團聚,結果他那懷孕的妻子因為好奇背著他偷偷騎著木鳶飛上了天空,恰恰此時突然開始分娩,污血流出使得木鳶的秘法失效,結果妻子連同肚子裡那未出生的孩子不幸摔死。
得知此事之後魯班悔恨不已,於是詛咒天下所有學習《魯班書》的人不得善終,將承受「鰥、寡、孤、獨、殘」五弊之苦,「缺一門」的別名由此而來。
不過後世發現的《魯班書》最早乃是明朝萬曆年間的版本,又被考古界稱為「崇禎本」,因此這距離春秋戰國兩千年後印制而成的《魯班書》的真實作者到底是不是魯班還有待考證,是否是原版內容也不得而知。
而現在聽眼前這個人口中說起《公輸經》三字,又提起了公輸班的名字,吳良倒是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公輸經》可能才是《魯班書》真正的名字,而後世發現的《魯班書》應該也確實並非原版,乃是後人改編。
因為據吳良所知。
魯班乃是姬姓,公輸氏,名般,字依智。
也就是說他的原名應該是叫做公輸般,戰國時期的古籍中也將其稱作公輸盤、公輸般、班輸,又或是公輸子。
只因他是魯國人,後世才有了「魯班」這種說法。
而一個人若是自稱,是斷然不會以「魯」為姓的,就好像姜太公「呂尚」不會稱自己為「齊尚」一樣,所以魯班也斷然不可能將自己所著之書命名為《魯班書》,反倒是《公輸經》這個名字更加符合常理。
至於是否有「魯班的詛咒」這種事情,吳良就不太敢亂說了。
因為面前這個怪人口口聲聲說「躲不過《公輸經》的報應」,似乎便是在告訴他確有其事,而且這「五仙入宅法」也是真真切切的起了作用,使得黃家一連夭折了四名男童,再加上吳良現在還身懷更加玄妙的「厭劾之術」,這些事情都早已刷新了他的世界觀,哪怕事情再玄乎一些也完全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你倒還算有些見識,識得我家老祖。」
那怪人見吳良說出「魯班」二字的同時臉上浮現出驚愕之色,微微點了下頭,又看向牙齒幾乎快要咬碎的黃承彥一臉坦然的說道,「既然我當年布下的『五仙入宅法』已被這伙高人反制,那麼我的報應便也要來臨了,你若想為夭折的子嗣報仇雪恨,我亦是無話可說,不過你最好早一些動手,因為我已經……咳咳……活不了幾天了,咳……咳咳!」
「你當我不敢麼?!我這便將你碎屍萬段!」
黃承彥目眥欲裂,當即又要撲上去與他拼命。
「黃先生,請先冷靜一下,你要報仇雪恨我不會阻你,不過請容我先搞清此事的始末再動手不遲。」
吳良只得再次將黃承彥拉住,又使了個眼色叫楊萬里過來將其看好。
這怪人既然將「魯班」稱為老祖,那麼便說明他與「魯班」的關係很不簡單,沒準兒可以通過他的嘴巴了解到一些不為人知的歷史,吳良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不過此人看起來已是報了必死之心,想要從這樣的人口中問出吳良真正感興趣的東西來恐怕並不容易,至少嚴刑逼供、性命相迫之類的手段很難行得通。
於是沉吟了片刻。
吳良組織好語言開口問道:「這位先生,冤有頭債有主,你既然已經命不久矣,可否解答幾個問題為黃先生解惑,也教黃家這些年夭折的子嗣走得明明白白?」
「咳咳……」
那怪人咳嗽著看了吳良一眼,又看了黃承彥一眼,終是搖頭說道,「你問吧,不過能說的我會說,不能說的你問了也是白問。」
「你姓甚名誰?究竟是何身份?」
吳良由淺入深的問道。
「黃先生,你可還認得我?」
怪人並未直接回答吳良的問題,而是再一次抬頭看向黃承彥。
但見黃承彥恨意滔天的眼中划過一抹疑色,怪人又搖頭苦笑了起來,說道:「也是,如今我變做這般模樣,你又怎能認得出來?不過我卻還清晰的記得,當年我在你家做木工時不慎傷了手,後來傷口化膿壞死些險喪命,是你連夜找來醫師為我醫治,事後非但沒有與我計較花費,還命家中傭僕日日為我熬藥湯開小灶,教我好生養傷。」
說著話,怪人將自己的右手抬起來展示給眾人觀看。
只見他的右手食指與中指都齊根而斷,上面還能看到截斷的傷疤痕跡。
「是你?!」
看到這隻手,黃承彥原本就已瞪到快要咧開的眼睛瞳孔頓時又是一縮,嘴唇不停的抖動著,難以置信的顫音問道,「這是為何?我自問那時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對我恩將仇報,竟要害我黃家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