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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過程中除了觀察那些礁石上的凹坑與凹坑中的怪魚,他也在悉心觀察著礁石上本性的外貌,從而嘗試判斷這個地方究竟經歷過什麼。
於是很快他便又發現了另外一個與自己此前預想不太一樣的細節。
此前他推測這片礁石呈現如今這副模樣可能是常年遭受海浪沖刷與侵襲的結果,但如今看的越是細緻,吳良反倒越是無法堅持這個觀點了。
因為他發現,礁石表面那些遭受侵蝕的痕跡並不是橫向的,而是豎向,使得這些礁石豎立在這裡,表面看起來很像後世常見的一種叫做「腐竹」的豆製品。
這就很不符合常理了。
海水斷然不可能自上而下沖刷礁石,因此海水斷然不應該留下這樣的痕跡,哪怕是戈壁灘上的風化岩,也斷然不可能形成這種自上而下的侵蝕痕跡。
除此之外。
吳良還在這些礁石的表面發現了許多粗細不等的劃痕,這些劃痕緊密的排列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有人用耙子從上面耙過一遍似的,而這些劃痕大多也都是自上而下的走向,深度也就只有幾毫米的樣子,很像是人工凋刻出來的浮凋。
但若是仔細去看,又會發現這些劃痕並沒有組成什麼具有明確意義的圖桉,並且幾乎隨處都可以看到……
想到這座島上來過的人極少,而有些地方又極難攀爬。
再加上目前吳良所知到達過這裡的人,其中有不少都是識字的,若真想留下什麼信息,完全可以直接刻下字跡或是刻下圖桉,沒有理由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在這麼大一片礁石上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如此排除掉人工的可能,那麼似乎便只有一種可能。
這些奇怪的劃痕是自然形成的!
至於究竟如何形成?
吳良想到了一種雖然與考古有些關係,但其實屬於地理學專業的特殊地貌——冰川痕,或者也可以叫做冰川擦痕。
他畢業之後沒有機會參與實地考古工作,因此並沒有太多的考古經驗,也從未親眼見過這種較為特殊的地貌,只是通過書本與網絡了解過一些相關的知識。
據說這種劃痕通常都是在冰川移動的過程中產生的,尤其是冰河時期,整個地球幾乎都被巨大的冰川占據,這些冰川在移動的過程中,可不僅僅是帶動一些岩石與山體,甚至會影響到一整條山脈,如此便會不可不免在岩石與山體上的留下「冰川擦痕」。
不過吳良也知道。
判定「冰川擦痕」並不是一兩句話的事,必須有專業的地質工作人員對當地的地質、地貌條件進行全面調查分析,嚴格調查,才能夠判斷出擦痕產生的原因,才可以判定岩石上留下的擦痕是否與冰川有關。
吳良沒有這個能力,因此暫時也沒有辦法斷言,只能姑且當作一種假設。
記住這些細節。
吳良繼續保持著謹慎沿夾層探索,如此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他終於來到了這個夾層的頂頭。
接下來呈現在他左手邊的則是一條略寬一些,不過極不規則的夾層。
兩邊的礁石依舊有許多凹坑,凹坑裡面依舊有許多此前細細看過的古怪石魚,不過這裡的古怪石魚顯然要比之前的又大了一號,許是因為這個夾層略寬一些,便與體形更大的怪魚遊動的緣故。
此刻吳良對這種古怪石魚已經見怪不怪了,此前那被勾出的密集恐懼症也不再發作,只是頗為平靜的順著夾層向更遠出張望。
夾層內依舊沒有什麼異物。
腳下還是沙灘與碎石混合在一起的鬆軟地面,只是哪怕穿著鞋底十分結實的革履,偶爾還是會有些硌腳。
這個地方的涼意也略微濃郁了一些。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吳良真心很難想像這是一處陽光明媚的海岸,而不是冷風開足了的空調房。
吳良還注意到。
這個夾層已經不再像剛剛通過的那個夾層一樣封閉,短短十幾米長的距離,左邊的礁石上看起來便有一大一小兩個缺口,右邊的礁石上也有一個缺口。
「可以叫她跟過來同行了。」
見此處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地勢也開闊了許多,吳良便準備將巫女呼叫過來。
可當他才剛剛吸了口氣準備回頭喊一聲的時候。
「啪嗒!」
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自前方傳來。
「?!」
吳良的精神瞬間緊繃了起來,立刻循著聲音望去。
他沒有強化記憶、過目不忘的本事,卻也很快就發現前方大約4米外的那處左邊略小一些的缺口前面多出了一塊碎石。
這塊碎石顯然也來源於那些古怪的石魚。
因為他在碎石的表面看到了些許鱗片的痕跡。
「這……」
吳良凝神。
難道是某個礁石高處凹坑中的古怪石魚碎塊北風吹的掉落下來?
這種可能並非沒有,雖然大部分石魚就算碎裂,也依舊保持著原狀留在凹坑之中,但這地方畢竟是漏天的,而且還時常有鸚鵡一類的飛鳥光顧,那些飛鳥將石魚的碎塊清理出來,將凹坑占為己有的可能性並非沒有。
若是那塊碎石被正好扒拉到了凹坑的邊緣,風輕輕一吹便有可能掉落下來,自己只不過是趕巧了而已,不需大驚小怪……
然而就在吳良如此想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