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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此人對他施了什麼邪術,使他中了邪才變成了這副模樣?
若是如此……
朱遜已經開始盤算要不要也找個裝腔作勢的老先生,而後忽悠他說,他這個父親與他亦是互為貴人,而且比吳良還要貴,如此一來,既可避免吳良繼續哄騙於他,又可令陳留的「屯田制」便可全然依照自己的意思來辦,可謂一舉兩得。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朱伯父。」
吳良終於看向了朱遜,拱起手來笑呵呵的說道,「我與令郎一見如故,前些日子已經結拜為異姓兄弟,可惜因為公事纏身,以致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登門拜會伯父,實在是有些失禮了,還望伯父莫要放在心上。」
「吳將軍言重了,要說失禮那也是我失禮在先,吳將軍遷來陳留已有多日,我竟是最近才得知這個消息,今日才前來拜會,希望吳將軍莫要怪罪才是啊。」
朱遜回過神來,亦是拱手笑道。
「哪裡哪裡,是我失禮了。」
吳良客氣道。
「言重言重,是我失禮在先。」
朱遜亦是客氣了起來,接著他便主動起身,從懷中掏出幾卷簡牘來走到吳良面前,而後攤開了一邊向吳良展示,一邊說道,「此乃我朱家在雍丘的田產公文,如今吳將軍已在雍丘駐軍,日後免不了練兵擴軍,到時土地恐怕就不太充足了,朱家一片誠心向著曹刺史,自然也能教吳將軍與瓬人軍受了委屈,因此這些田產便是我代表朱家對吳將軍與瓬人軍的支持,請吳將軍務必笑納。」
哎呦?
吳良一愣。
他雖然明知朱遜此行是前來示好的,但卻沒想到他竟能如此大方,居然將整個雍丘的產業獻給了出來,這手筆確實出乎了吳良的預料。
於是。
「使不得使不得,這禮物太貴重了,我怎能收的心安理得!」
吳良連連搖著頭將那幾卷簡牘按在手下,受寵若驚的道,「況且如今雍丘軍民缺少牲口與農具,就算朱伯父將這些田產全部送與我,我恐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到時這些良田恐怕都要荒廢,那可就是造孽了……朱伯父,請你放心,雖然你此前曾帶領陳留士族彈劾於我,但我這人忘性極大,這些小事早就已經忘卻了,就算沒忘,看在與永康賢弟的交情上,我亦是斷然不會小題大做,朱伯父不必如此。」
「……」
朱遜原本就沒打算提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是聰明人,他送上厚禮,吳良欣然收下,如此自然便是化解了「誤會」,懂的都懂,心照不宣便是。
結果吳良卻故意提了一提,並且在這之前還表達了一下雍丘軍民如今面臨的「困難」。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朱遜又怎會聽不出來?
這他娘就是在訛詐!
朱遜立刻又對吳良增進了一層認識:此人是個巨貪,而且絕對是個慣犯!
要不是慣犯,又怎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來?
近些年陳留已經換了好幾任太守,朱遜都與他們交往甚密,那些人雖然都或多或少沾上一個「貪」字,但像吳良這有水平、這麼無恥的還真不多……
不過吳良提出的「要求」雖然過分了些,令朱遜有些肉疼,但到底還是沒超出他能夠接受的極限。
於是。
「吳將軍如此通情達理,我又怎能教吳將軍造孽?」
朱遜一咬牙,又是一臉笑意的說道,「吳將軍與永康既是異姓兄弟,那便是自家人了,請吳將軍放心,朱家在雍丘的牲口與農具自然也歸吳將軍所有,明日我教人安排一下,吳將軍派人前去接收便是。」
「這……」
吳良竟還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助伯父說的對,既是自家人,我若仍與伯父推來推去,那便是見外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稍後請伯父莫要客氣,務必多飲幾杯,我的謝意都在酒里。」
「哈哈哈,這是自然。」
朱遜咬著後槽牙哈哈大笑起來,他可以發誓,他這輩子從未像今天一樣笑的如此違心過,藍瘦香菇。
……
一個時辰後。
酒足飯飽的朱遜與朱魯晃蕩著走出了吳宅。
吳良的燒酒度數高,朱魯已經喝得走不成直線,朱遜則礙於身份少喝了些,只是略微有些上頭,心裡卻還清楚的很。
主要是朱遜並沒有覺得吳良的燒酒有多好喝。
他不是個貪酒的人,自然還是更喜歡喝平日裡喝的那種口感甘甜的米酒。
所以說,後世歷史穿越中用幾瓶高度白酒就能把古人饞的一愣一愣的劇情,完全就是臆想,就算後世現實中,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喝白酒。
剛一出來,朱遜便看向了一步三晃的朱魯,開口說道:「永康,將他給你的錦囊拿出來給我瞧瞧。」
「嗝——」
朱魯打了個大大的酒隔,紅著的臉卻是立刻警惕起來,連忙捂住自己胸口說道,「父、父親,有才兄說過這錦囊妙計要到遇上恐怕影響我官職的困境時打開。」
朱遜一愣,眼珠子一轉接著說道:「你再仔細想想,他只教你到了那時候打開依計行事,可並未說過你不能提前翻閱,既然沒有說,那便是可以提前翻閱,再說,提前看過之後你也能提前有個準備,免得到時候應對不及誤了大事。」
「E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