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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張梁便有可能還得到了一些其他的文獻資料。
鑑於張梁與嚴陸此前維繫的主僕關係,這些文獻資料一定是先經由張梁查驗,那麼張梁便也有可能保留了最重要的部分,只將一部分對他而言無關緊要的文獻交給了嚴陸……此事無關信任程度,就像吳良絕對不會將自己那穿越者的身份告訴瓬人軍中的任何人,配製黑火藥的時候也只教典韋一人在場一樣,他可以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任何一個瓬人軍骨幹,卻同樣有自己認為必須要保守的秘密。
而張梁與嚴陸亦是一樣。
那麼張梁此前對嚴陸絕對信任,也依舊有保留一部分秘密的可能,何況張梁還未必便對嚴陸絕對信任。
若是如此。
事情反倒變的對吳良有利了,至少張梁暫時還沒有殺他的理由,而他也了直接跳過這座迷幻陣法、親自見一見那間石室中究竟藏了什麼東西的機會。
至於之後要如何從張梁手中脫身……
吳良現在的狀況便是如此,只是從嚴陸手中重新回到了張梁手中而已,處境其實並沒有本質的區別,情況自然也不能算是變得更糟了。
就在吳良思索這些的過程中。
已經又有一些兵士死於非命、傷於無形。
這個幻境廣場上哀嚎聲不絕於耳。
而嚴陸的身上也有多了幾道新傷,不過與那些兵士不同的是,這些傷口依舊只是些短時間內不會致命的皮外傷。
「……」
看到這一幕,吳良懷疑如果此事真是張梁所為的話,他恐怕是真的想將嚴陸千刀萬剮。
與此同時。
嚴陸幾次打算起身,都被適時而至的新傷放倒,生死攸關之際早就沒有了此前的從容與老謀深算。
也就在驚懼絕望之際,他竟瞥見了不遠處毫髮無傷的左慈、吳良與典韋。
「左仙師救我!」
嚴陸扯開嗓子不顧形象的哀求,甚至拋出了一個十分誘人的條件,「只要你能救我,我便答應你收回下在你身上的蠱蟲,自此你再也不需受制於我!」
「……」
聞得此言左慈並無心動之色,臉上反倒浮現出一絲冷漠。
別說是他不想救,就算是真有心搭救,現在亦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如何知道應該如何向嚴陸伸出援手,莫要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搭進去才是真的。
而看到這一幕。
吳良則是越發確定左慈心裡有鬼。
左慈看起來似乎並不太在意被嚴陸下在身上的蠱蟲,否則就算是真沒辦法,聽到這話至少應該表現出那麼一丟丟的猶豫……
吳良甚至懷疑左慈是不是有對付蠱蟲的辦法。
只是此前為了獲得張梁與嚴陸的信任,才故意中招還佯裝不知,只等辦完這裡的事情之後便可以將蠱蟲驅除。
畢竟據吳良所知。
一旦養蠱人死去,養蠱人所下的蠱蟲便會失去控制,就算不會立刻暴走取了受害者的性命,經過一段時間的發育之後,也同樣會帶走受害者的性命。
即是說一旦嚴陸死了,而左慈沒有辦法驅除蠱蟲的話,恐怕也不能獲得太久。
另外。
吳良也越發覺得嚴陸根本就沒有給自己與典韋下蠱。
否則嚴陸現在便應該一起向站在左慈旁邊的他們求助,至少吳良此前已經顯露過了一點本事,也不能算是一般人,況且他與典韋也並未受到莫名的攻擊。
而之所以如此,則可能是因為此前嚴陸根本就沒有將他們二人放在眼中,又或者待他們二人用完之後便會被立刻滅口,沒有浪費蠱蟲的必要……
「左仙師!」
眼見左慈面對自己的求助竟毫無反應,嚴陸絕望之際竟惱羞成怒,立刻將那個小銅鈴自懷中掏了出來,目露凶光道,「你若敢袖手旁觀,那便怪不得我不顧情面了,我只需搖動幾下銅鈴,便可保證你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內被蠱蟲折磨而死,我死了你也休想好過!」
這可不僅僅是要左慈一人陪葬。
只要這小銅鈴一響,那些兵士同樣會立刻受到蠱蟲的折磨,除了吳良與典韋之外,沒有人能夠倖免。
「這……」
看到這一幕,吳良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們雖然身處幻境之中無法看到真實的情況,甚至連外界的聲音都無法聽到,但外界是否能夠聽到他們傳遞出來的聲音呢?
比如說話的聲音。
再比如……銅鈴發出的聲音?
而此前吳良便意識到嚴陸極有可能給身邊的大部分人下了蠱,甚至連那些能夠出入這處秘境的兵士都不曾放過,那麼如果現在正在宰殺他們的正是張梁,張梁與召集來的人馬是否也有可能早就被下了蠱蟲。
嚴陸一旦搖響鈴鐺,這聲音也能傳遞道真實世界的話。
有沒有可能出現除了他與典韋之外「無人生還」的情況?
想到這車。
吳良忽然特別期待嚴陸搖動鈴鐺,這無疑是一個對他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試驗,沒準兒他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成了最後的贏家呢?
快!
快搖啊你倒是!
廢什麼話?
吳良心中如此想著,嘴上卻不能說出來,畢竟這一切都還只是他的猜測,一切蓋棺定論之前率先表露自己的心聲,極有可能為自己惹來新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