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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到甄宓方才說的那句話:「我便是寧死,也絕不願看你折了威望。」

    說老實話,倘若放在後世,有一個女生對自己說類似的話,他只會覺得這女生太過違和與虛偽,已經「綠茶」到了極點,但放在這個時代,放在甄宓身上,他卻一點都不覺得違和,也並未覺得虛偽……畢竟在這之前,甄宓似乎已經將自己代入了「賢內助」的身份,每一句話都在為他考慮,為他目前取得的成就而感到自豪。

    儘管每到這個時候,吳良便會產生自己多了個媽的錯覺,而不是什麼「賢內助」。

    「這話你已經問了許多回,看來你還是不願信我,不過我不在意,待有朝一日你功成名就,自會明白我的一番真心。」

    甄宓卻是淡然一笑,目光深邃的望著他說道。

    吳良沉吟片刻,終於又正色說道:「那我也與你透個底吧,我對功名利祿毫無興趣,這輩子也並不打算辦什麼大事,你若因此追隨於我,恐怕註定是要失望的。」

    「有些事情與你的意願無關,到了最後終是身不由己。」

    甄宓滿不在乎的道。

    她似乎已經看清了未來,雖然不是篤定的語氣,但話語中卻給人一種自信的感覺。  

    當然。

    這也可能只是出於對「七殺格」命格的信心。

    「事在人為,命格雖有定數,但卻並非不能改變。」

    吳良也不只是為了反駁甄宓,還是為了堅定自己的唯心主義,指了指白菁菁與楊萬里說道,「你方才也說過,他們二人乃是該死未死之人,即是說他們的命格已經發生了改變,而且正在朝好的方向發展,而改變的原因就連你也無法看透,這便是最好的例證。」

    「非也。」

    甄宓卻又搖頭笑道,「此二人並非天命之人,命格自然容易受到影響發生改變,尤其容易受到天命之人影響,這其實並不足為奇,如此說來我也有例證,就拿甄家來說,甄家早在數年前便該衰落,但受我影響甄家卻興盛到了現在……你既然承認他們二人乃是該死未死之人,便說明你心中已經認同了我的說法,而你又說事在人為,那麼便說明他們的命數變化恐怕與你不無干係,否則你又怎會有此一問?」

    說完,她又指了指不遠處正在努力偷聽的諸葛亮,接著說道:「你再看他,似他這般貴人之命,恐怕便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了。」

    「……」

    吳良下意識的看向諸葛亮。  

    這等於給吳良提了個醒,諸葛亮如今雖然被他忽悠加入了瓬人軍,但他恐怕依舊有自己的路要走,日後很大概率仍要封侯拜相,成為歷史上有名的「諸葛村夫」。

    只是最終諸葛亮會加入什麼陣營,最終與吳良又將會是敵是友,這還猶未可知。

    沉下心來想想。

    其實諸葛亮現在已經可以算是羽翼豐滿了吧?

    八陣圖、木牛流馬、連弩,孔明鎖……這些正史中諸葛亮該掌握的東西已經基本掌握,再加上跟隨吳良之後不但情商突飛猛進,無恥程度亦是有所長進。

    如此一個要能力有能力,要情商有情商,要偷奸耍滑便可以偷奸耍滑的人,不正是能夠在亂世之中大有作為的人麼?

    最重要的是,諸葛亮羽翼豐滿的進度,比正史中諸葛亮年近三十歲出山時可是至少提前了十幾年呢,再有這十幾年的功夫,天知道他將會發育到什麼程度,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絕對要比歷史上的他更加強大!

    當然。

    吳良並不會因此便對諸葛亮產生嫌隙,相反他對諸葛亮的品行有著充分的信心,歷史上諸葛亮受劉備託孤多年,貴為劉禪相父。

    甚至劉備臨終前還曾對諸葛亮如此表示:「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君可自取。」

    這四個字說出來便已經不僅僅是託孤,而是將王位都托負給了諸葛亮。

    而待劉備死後,諸葛亮卻並未有絲毫逾越之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吳良想過其中的原因,這大概便是在回報劉備的信任與當年三顧茅廬的知遇之恩,也可以理解為「士為知己者死」。

    所以,諸葛亮的品行並無問題。

    吳良雖然並未三顧茅廬,但他對諸葛亮同樣有「知遇之恩」。

    而且與劉備不同的是,吳良對諸葛亮的「知遇之恩」起於諸葛亮還並未成為「臥龍」之時,甚至彼時他還是襄陽一代極不受待見的熊孩子,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知遇之恩」,同時吳良與他又是亦師亦兄的關係,綜合諸葛亮的秉性,至少目前為止,吳良實在想不出任何一丁點諸葛亮可能與自己反目成仇的理由。

    甚至日後諸葛亮真的封侯拜相之時,說不定還將成為自己最為牢靠的盟友,這絕不是什麼壞事。

    「還有一事,你應該也能明白。」

    見吳良不說話了,甄宓卻又意有所指的說道,「你方才雖斷言對功名利祿毫無興趣,也不打算辦什麼大事,但有些事情本就是殊途同歸。」  

    「……」

    吳良再次無言以對。

    因為他知道甄宓所言並非沒有道理,他現在雖然只是一心考古,但在這個過程中得到的許多事物,尤其是那些刻意對曹老闆隱瞞的事物,皆是能夠用於辦大事的事物,若有朝一日被曹老闆逼急了眼,不管承不承認,他其實一直都在做著「身不由己」的準備,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正是一種「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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