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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壽曹道」便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大賢天師」孫寶與「左護法」黃景同氣連枝,而「右護法」聞人昭則與兩人有著明顯的界限,互相心裡都清楚根本不是一路人,又能夠維持表面上的平靜。
當然,核心權力肯定還是掌握在孫寶與黃景手中。
聞人昭只不過是一個被架空的「右護法」而已,除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其他的什麼都管不了。
而在這「平靜」的表象之下。
有些事情也正在秘密進行……
……
跟隨聞人昭離開「浮屠仁祠」,一行人來到一處聞人府上。
聞人昭命人將吳良等人帶去一處無人居住的院子,又派人送來了一些吃穿用具,便沒有再露過面。
白菁菁也已經提前安排進了這個院子。
「你們來之前,我已經提前轉過,這是一個十分孤立的院子,門口還有家臣護衛,我們幾乎不可能與外界進行聯繫。」
待院子裡沒有外人之後,吳良等人一起步入最大的那間客堂,白菁菁才壓低了聲音與眾人說道,「這個女人恐怕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囚禁我們,看來她根本就沒有信任我們。」
「信任不信任不重要,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拖延時間。」
吳良咧嘴笑了笑,說道,「從今天開始,無論城內發生任何事情,只要沒有波及到我們的安危,我們都儘量做到不聽不問不管,回頭等使君大軍一到,一切問題便都迎刃而解了。」
「公子說的極是。」
于吉聽了當即瘋狂點頭,「這段時間諸位萬不可輕舉妄動,就算受些委屈也應隱忍下來,了不起等使君大軍殺到時,咱們再與那些人清算不遲。」
「不過我看此女似乎對我們並沒有什麼惡意。」
楊萬里則插嘴道,「那『大賢天師』是什麼人,方才咱們在總壇之內已經有所見識,此女提前命白姑娘以面紗遮面,又將白姑娘提前送來這裡,怎麼看都是在保護白姑娘,免遭那『大賢天師』垂涎。」
「另外,我看此女與那『大賢天師』的關係似乎也不是十分融洽,至少那時兩人說話的語氣都極為生分,甚至還有那麼點暗自較勁的意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此事還需公子定奪。」
「楊萬里分析的不錯,不過這些都只是我們的感覺,不能以此來評判『壽曹道』的實際情況。」
吳良點了點頭,接著又蹙眉說道,「只是有一個細節,令我有些搞不清楚此女的真實想法,暫時還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什麼細節?」
眾人疑惑問道。
「此前為了表明誠心,我曾將我們自己也當做了貢獻的一部分。」
吳良說道,「但此女向『大賢天師』稟報時,卻只提到了馬匹與物資,反倒忽略了我們,也不知是故意而為,還是無心疏忽。」
「公子的意思是……?」
于吉皺眉問道。
「若是無心疏忽,那自然是最好的,我們便可安心等待使君大軍到來。」
吳良接著說道,「但若是故意而為,那恐怕便是已經想好了我們的用途,而且絕對不是普通用途。」
「此事公子倒不必憂心,此女今日才將我們帶回來,短期之內斷然不會輕易信任我們,更不可能對我們委以重任,如此拖上一些時日,使君大軍也就到了。」
眾人說道。
「但願如此吧……」
吳良頷首。
但他心裡還是略微有些擔心,只是不想繼續說下去令眾人都憂慮起來而已。
因為與聞人昭的那些護衛以及城內的「壽曹道」信徒相比,瓬人軍有一個那些人無法代替的特點。
那就是……瓬人軍很乾淨。
「乾淨」的意思是,他們作為外來人口,與聞人家和壽曹道都沒有進行過接觸,沒有任何的關聯。
而聞人昭若是真想瞞著整個千乘縣的人私底下籌劃一些事情,這個特點就變得尤為關鍵了。
這可能才是聞人昭將他們「囚禁」起來的主要原因。
倘若聞人昭要辦的事情很緊,還是有可能鋌而走險啟用他們的……
而如今吳良等人處於寄人籬下的狀態,一旦聞人昭提出什麼要求,他都很難推辭。
不過吳良也是個隨機應變的人。
一旦發生了這種事情,他便會根據聞人昭提出的要求來分析局勢,一切以維護瓬人軍眾人安危為前提,該做二五仔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做二五仔,到時要怪就只能怪聞人昭缺少社會的毒打。
當然。
這種事情也有很大概率不會發生。
畢竟根據他的估算,最多還有七八日,曹老闆大軍便可趕來救援,這麼短的時間一晃神就過去了。
更何況他們現在就十來個人,在一般人眼中也做不了什麼大事。
聞人昭還有很大概率會等到吳良口中所說的兵士全部到齊之後,再考慮是否啟用瓬人軍為自己辦事……
……
然而令吳良沒有想到的是。
就在當夜,聞人昭便親自帶了些酒肉來到了吳良等人所在的院子。
「你隨我來,我有話與你說。」
命人將酒肉分給瓬人軍眾人食用之後,聞人昭來到吳良身邊,隔著面紗對他說道。
這麼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