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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吳良微微蹙眉,這種下針方式可就不多見了。
不過下針的部位看起來倒十分講究,只是不知那究竟屬於什麼穴位。
「那是四神聰穴位,看來此女還是懂些門道的,或許她真可以將明公喚醒。」
不知何時郭嘉居然已經來到了吳良身後,口中噴涌著酒氣輕聲對吳良說道。
「奉孝兄也懂這些?」
吳良側了側頭,略顯意外的道。
「略知一二,不過也只是知道穴位,並不懂醫術。」
郭嘉說道。
說話之間,鄒氏便又親自上手開始為曹老闆放血,不過此處流出的血液都在頭髮之間,沒有辦法擦拭乾淨。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
「!」
曹老闆的眉頭忽然微微跳動了一下。
「父親!父親!你醒了麼父親?」
曹昂見狀自是大喜,連忙叫了起來。
「不可亂動!」
鄒氏卻立刻出言將其喝住,「此刻將軍只是有了一些反應,這是轉好的徵兆,但要立刻轉醒恐怕仍然不易,還需繼續施針。」
「是我唐突了……」
曹昂此刻見到了轉機,自然是鄒氏說什麼就是什麼,忙不迭點頭穩住。
「接下來妾身仍需在將軍的其他部位施針,屆時將軍必須褪去鞋襪與身上衣物,此處恐怕不太方便。」
鄒氏又看向曹昂說道。
「我這就命人去安排,一切便全寄托在夫人身上了!」
曹昂已經不再對鄒氏懷有疑慮,全盤答應下來。
「曹老闆與鄒氏原來是這麼回事?」
時至此刻,吳良已是一頭霧水。
事情的發展與吳良所知的歷史截然不同,起碼直到目前為止,曹老闆都沒有機會做出「強納」鄒氏的舉動,而鄒氏也是被張繡主動帶到了曹老闆面前,並且主動要求前往一處私密的房間褪去鞋襪衣物繼續針灸治療。
至少從這些表象上來看。
張繡的投降都極有可能是真心實意,而並非提前就有了反叛的計劃,並且依照這個劇本發展下去,張繡還極有可能成為曹老闆的「救命恩人」,而曹老闆將鄒氏納作妾室亦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歷史上那慘烈的「宛城之戰」又究竟是因何發生的呢?
……
隨著曹老闆這個主家被抬走,曹昂、曹純等人亦是一同離開了宴會。
此時還在堂內的人一個個都大眼瞪起了小眼,全然沒有了繼續吃酒玩樂下去的想法,於是以張繡為首的一干人干坐了片刻之後,便也起身與曹營眾人辭別。
曹營眾人又豈敢在曹老闆身體不適時繼續吃酒作樂,也是紛紛以軍務為藉口離去。
最後客堂內就只剩下了吳良與郭嘉二人。
「嗯——」
郭嘉則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大口大口的吃酒。
這酒與吳良的高度蒸餾酒不同,乃是味道比較可口的米酒,郭嘉酒量不錯,自然也沒有那麼容易醉倒。
「郭祭酒,人都走完了,要不咱們也去瞧瞧明公情況如何?」
吳良試探著問道。
不管郭嘉去不去,他肯定都是要去的,畢竟他怎麼說也是曹老闆的准女婿,有這層關係不在一旁陪著實在說不過去。
「吳太史,關於此事,在下倒有一些不同的見解,吳太史若是不急可否聽在下絮叨絮叨?」
郭祭酒卻忽然對他說道。
「哦,郭祭酒請講,我洗耳恭聽。」
吳良心知郭嘉絕不只是隨口說說,當即拖了一個蒲團坐到了郭嘉身邊。
「在下以為, 明公這次若是能夠及時醒來倒還好說,若明公如此昏死下去,最多持續三日恐怕便會生亂。」
郭嘉正色說道。
「此話怎講?」
吳良認真的問道。
「明公此次親自率軍南征,麾下將領雖人才濟濟,但卻並未設立一個明確的裨將,這使得明公一旦有恙,便沒有人能夠立即名正言順的站出來代為主持軍事,如此待明公昏死的消息傳揚出去,必定生亂。」
郭嘉撫摸著酒杯不急不緩的說道。
「不是還有長公子麼?」
吳良問道。
「這正是在下想說的事情。」
郭嘉又道,「此情此景之下,長公子的應對方法亦有失水準,在眾人面前他的確應該盡忠盡孝,如此方可成仁德之名,這方面他已經做到了,但此刻人已散了,明公又不知何時才能醒來,長公子便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若換作我是長公子,必定先將此事按下不表,火速將各軍將領招來,願為我所用這允於重賞,不願為我所用者是雷霆手段除去,使親信之人取而代之,如此之後無論明公醒與不醒,我軍依舊在掌控之中,方可將亂象扼殺在襁褓之中。」
「如此我軍穩如泰山,他人便也沒有了可趁之機。」
最後這句話郭嘉說的有些含混,但這個「他人」指的是誰,其實便是禿子頭上的虱子。
「郭祭酒與我說起這些,應是希望我能夠將這些話轉告長公子吧?」
吳良心中大為震驚,郭嘉這明顯是想要曹昂造曹老闆的反,一旦此事成了定局,曹昂便等於提前登了基。
第七百八十七章 十成
至於登基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