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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一旦成了事。
恐怕就不應該有是什麼「公天下」向「家天下」的轉變,而只能是丹朱一個人的天下與朝代,因為他不死就不存在繼承的問題,只有政變才能領他下台……
但歷史上似乎並沒有出現出現這樣的朝代,至少沒有任何一個朝代疑似是丹朱建立。
所以吳良有理由認為。
這所謂「長生不死的秘法」根本就不存在。
而若是嚴陸的確沒有說謊的話,或者也有可能是嚴陸與張梁對那甲骨文獻的解讀出現了偏頗,甚至可能是那甲骨文獻本身就是假的。
畢竟自堯舜時期到現在已經有數千年之久。
張梁既然能夠發現並控制這處秘境,那麼在這數千年之間,便也有可能有其他的人發現並進入過這處秘境,並且在其中做過一些手腳。
何況。
生在紅旗下,長在新天朝。
再加上對歷史的了解,吳良本身對「長生不死」這種事情便很不感冒,歷史上不知道有多少皇帝執著於追求「長生不死」,但無一例外都暴斃而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這些皇帝掌握了整個天朝的資源,掌握了生殺予奪的權力,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人真正實現長生不死。
當然。
像塗山女嬌這樣的九尾妖狐,還有葬於太陽墓中的那個賽日部落遺民,他們並不在吳良定義的「長生不死」的範疇之內,因為他們可能已經脫離了這個狹義上的「人」的範疇。
「吳、吳公子,老奴真的受不住了,不如你先令這蠱蟲安分下來,老奴再慢慢與你說起其他的一些在秘境中發現的秘辛不遲,你若再耽誤片刻,老奴這條命恐怕就沒了!」
見吳良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並沒有教典韋搖動銅鈴的意思,嚴陸又忍不住出言催促起來。
然而吳良卻又沒有理會。
而是回頭看向了雙臂已經廢掉,此刻正蜷縮在地上面色發白的張梁。
「張公,嚴陸說的事情你可認同?」
吳良開口問道。
「哼!」
哪知張梁還很有骨氣,聽到吳良的話之後,竟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一言不發。
「張公果然是條漢子,我這輩子最敬佩的便是張公這樣的漢子。」
吳良卻也並不生氣,接著對典韋使了個眼色,道,「典韋兄弟,勞煩你拿這三條蠱蟲給張公也開開胃,張公這樣的漢子骨頭硬,想來這些蠱蟲應是不能拿他怎樣。」
「諾!」
典韋當即回身將那個裝有蠱蟲的頭盔拾了起來。
此刻頭盔內的三條蠱蟲似乎也受到了鈴聲的影響,看起來明顯要比之前活躍一些,不過與那些在嚴陸與兵士們體內瘋狂竄動的蠱蟲相比還是差了一些,可能是沒有見到血的緣故。
「你敢!」
張梁頓時無法再一言不發,立刻怒視向吳良與典韋。
然而回應他的。
卻是吳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還有端著頭盔一臉冷漠向他走來的典韋。
他在典韋眼中看不到絲毫的憐憫,感覺典韋根本就沒有將他當做一個人,而只是一隻待宰的畜生,至於他這晉陽令的身份就更不必提了。
張梁終於有些恐慌。
他做了多年晉陽令,早已將晉陽城打造成了他的私人天地,他就是晉陽城內說一不二的土皇帝,往常他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皺眉便足以令城內的任何人腿軟心驚。
而吳良與典韋此刻的表現,卻令他不得不接受現實,此刻他終於意識到,如今形勢比人強,這兩個傢伙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且慢!」
眼見典韋伸手便要去捏他的下巴,張梁趕忙叫了一聲,重重的點了幾下頭,極不情願的說道,「那狗奴子說的不錯,甲骨文獻中的確提到這裡藏有可以使人長生不死的秘法,並且還提到了這秘法中的部分細節!」
「細節?比如呢?」
吳良沖典韋微微頷首,令其暫時停了下來,開口問道。
他當然不會教典韋現在就將那三條蠱蟲餵給張梁,因為若是如此他還是不搖鈴的話,張梁便要與嚴陸、還有那些兵士一同被蠱蟲折磨致死。
如此一來,身邊可就連一個知道更多情況的活口都沒有了。
更何況他還要從張梁口中尋求應對這座「迷幻陣法」的方法,在這之前張梁肯定不能死。
「比如一味叫做『九轉丹』的丹藥,甲骨文獻中提到,這『長生不死的秘法』必須要『九轉丹』加以催動才能夠起效。」
張梁喘了口氣,終是語氣低沉的說道,「也是因此,我才在察覺到你那異象中摻雜了『煉丹術』的手法時,強行將你帶回府內,若是能夠在秘境中尋得『九轉丹』的秘方,你便能夠派上用場了。」
「九轉丹?」
這個東西的名字倒令吳良感到十分耳熟。
當然。
並不是受到了後世仙俠類的影響,而是天朝的一些古籍中、尤其是道教類的書籍中屢次出現過這三個字。
並且如果吳良沒有記錯的話。
在另外一位道教的祖師爺級別的道士葛玄所著的《抱朴子》中,明確提到了左慈的結局,說是左慈到了晚年的時候告訴葛玄他要歸隱霍山,為的便是煉製「九轉丹」,並且最終煉製成功得了道果駕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