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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吉微微皺眉,沒有輕易回答。
「我說會!今天一定會下雨。」
吳良十分肯定的說道,努了努嘴示意于吉看向隊伍之中的三輛馬車。
他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陰陽石」已經變成了深色,至於「陰陽石」是否真的有用,之前在鄄城的時候,他就已經測試過好幾回,從未出現過誤差。
也是因此他才不肯叫瓬人軍在路上耽擱,爭取在雨下下來之前趕到下一站居巢。
除此之外,吳良還叫人提前對隨行的三輛裝載乾糧與物品的馬車做了簡單的防雨措施,避免因為下雨帶來一些不必要的損失。
「這……」
看到那三輛馬車上面提前做出的防雨措施,說白了也就是承拱形蓋了一層厚厚的乾草,于吉心中更加疑惑。
難道此人說的是真的?
可這晴空萬里的天氣,怎麼看也不像有雨的兆頭啊?
只是倘若不是斷定今日有雨,又何須提前做出防雨措施,除非此人腦子有問題……
吳良才不管他信不信,接著又笑著扯淡道:「既然老先生此前說過與我有緣,那我便也與老先生結一次善緣,請稍等。」
說完。
吳良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而後裝模作樣的閉上眼睛,抬起右手掌心朝上,動作手指胡亂掐算了幾下。
接著又猛然睜開眼睛,一臉震驚的望向于吉。
實話實說,也就是現在瓬人軍已經沒有了曹稟,否則吳良真不敢這麼玩。
萬一曹稟將他「能掐會算」之類的「神跡」傳到曹老闆耳中,曹老闆恐怕便要胡思亂想了,到時候他真心不好解釋,事情必然會越變越麻煩。
這就是獨自掌管瓬人軍的好處,現在瓬人軍便是他的一言堂,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立什麼規矩就立什麼規矩,想怎麼「保護性發掘」就怎麼保護性發掘。
只要能帶回黃金,曹老闆便不會過問,更不會聽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
見吳良這麼看過來,于吉心中微微一緊。
這年輕人占卜的手法雖然並不多見,但這神態與節奏為何如此熟悉……是了,平時他給人「占卜」時便是如此,尤其是這「震驚」的神色簡直一般無二!
所以……
于吉正心中腹誹,卻聽吳良已經開始說話,就連「鄭重」的神色也與他給人「占卜」時如出一轍:「老先生,你如今已年近九十,雖確實有長壽之命,但命中卻有一個死劫,我掐指一算,你這死劫是在東邊……你若信我所言,想去何處都可以,但千萬不要前往吳會,否則幾年之內死劫必應!言盡於此,告辭!」
說完這話,吳良又沖于吉抱了一下拳,果斷帶人繼續趕路。
他這「掐指一算」其實是帶了些玩票性質,將真實的歷史事件故意這麼一說,現在無憑無據的于吉此刻也未必會相信。
所以他也不指望于吉現在會對他有什麼表示。
只求于吉在被小霸王孫策處死的時候,忽然想起曾經有這麼一位「神人」預測過他的死劫,心中震驚或是悔恨那麼一小下即可。
當然,還可以順便嚇唬嚇唬這個老頭。
倘若這個老頭聽了他的話惴惴不安沒敢去吳會,那也會提心弔膽腹誹一陣子,這感覺可不好受,就當是對他剛才過來唬騙自己的回敬。
儘管……也變相的救了他的性命,就當做結了善緣吧。
「你又莫名起乩了?」
如此吳良走在前面,一直在一旁聽著的白菁菁卻是快步跟了上來,一臉好奇的問道。
她只相信吳良莫名起乩的神通,畢竟當初吳良「忽悠」程昱的時候,她也在旁邊聽著。
記得當時吳良只與曹稟耳語了幾句,便說荀彧與程昱聽過之後一定會來請他,結果沒過多久他們正在酒舍吃喝的時候,還真就有人來請了,而且還是荀彧與程昱親自來的,簡直神奇的緊……
「我逗那老頭兒玩的,這你都信?」
吳良剛剛惡作劇了一把,心情自是大好,笑著說道。
「你這人真是無賴透頂,怎地連老人家都騙!」
白菁菁頓時無語,翻了個白眼說道。
「哈哈哈,他先騙我的……」
吳良笑的眼睛都沒了。
結果話還沒說完。
「公子!公子請再留步一敘!」
背後忽然傳來了于吉的叫聲。
聽到聲音,吳良與白菁菁回頭看去,卻見于吉正一路小跑著又跟了上來,甚至連自己的小拐杖都不用了,那腿腳利索的真心不像個年近九十的老者。
「叫你作怪,被識破了吧,老先生來與你算帳了。」
白菁菁撇嘴說道。
「你聾了?沒聽到他對我說『請』麼?還有他這一臉尊敬的樣子,怎麼看都是來感謝我的吧?」
吳良不以為然的道,心中卻在想,該不會碰巧這老傢伙正打算前往吳會開展業務了吧?
說話之間。
于吉已經來到吳良面前,年紀到底還是大了些,氣喘吁吁半天都說不上話來。
吳良也是不急,只是一臉淡然的看著他。
此刻。
于吉的心中正是說不出的震驚。
吳良並不知道,于吉「布道」時從不暴露自己的真實年齡。
若有人問起,他只會說自己已年過百歲,畢竟兩位數與三位數給人的心裡差距還是蠻大的,就像後世商場標價總是99、98,從來不會標註102、101是一樣的道理,這是一種極為常見的營銷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