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頁
「於是,隔天我便對繩索加長了一倍有餘,再次入墓探查。」
「可這一次,繩索依舊不夠長,而我也依舊沒有走通墓道,所能看到的依舊只是不見盡頭的磚牆。」
「就這樣,我不斷加長繩索,不斷入墓查探。」
「半月之後,繩索已經加長到了五十餘丈,彼時哪怕我已經用上了最輕最細的麻繩,也已經很難再拖拽的動,終於……麻繩在那次入墓時斷掉了。」
「我是在墓道中探查了好一陣之後,才終於發現了這個問題,再回頭尋找時已經不知走出了多遠,於是我又連忙依照此前做在牆上的標記尋找退路,可是如此走了半時辰,我依舊不曾找到繩索的斷頭。」
「彼時我已睏乏不堪,心中逐漸開始驚慌。」
「因為進來時我拖拽繩索走的並不快,也僅僅只走了一刻多的功夫,而退出時我卻走的很快,並且能夠確定那些牆上所做的標記都出自我手,根本沒有理由連續走了半個時辰還走不出去,除非……」
「即使有標記作為指引,我也還是陷入了一個迷陣,看似走的都是來時的路,但其實卻一直在不斷的繞圈子,就像傳聞中的鬼打牆一般!」
「此時我雖然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卻不甘心似那兩條黃耳一般困死於此。」
「於是接下來的幾日,我便似無頭蒼蠅一般在墓中尋找出路,既然依照標記無法亦是原路返回,我便索性在墓道中橫衝直撞,如此或許還有可能出去,又或是一不小心便闖入了墓主人的墓室之中。」
「可惜並沒有,直到最後再也無法忍耐饑渴,雙目一黑倒在了地上,沒有人知道我那時有多的絕望,倒下之前,我以為我必將命絕於此。」
「但最終,我還是活了下來。」
「不是因為我自己走出了這座陵墓,而是第三條被我拖拽出去的黃耳找到了我,我入墓之前,用此前替換下來的粗麻繩將那條黃耳拴在了墓外,那粗麻繩足有六丈來長,尋常情況下黃耳是拖拽不動的,也不怕它跑了。」
「許是幾日未見,它也餓急了眼,竟跑入墓中尋我,鬼使神差的遇上了幾乎燈枯油盡的我。」
「也正是因此,我順著黃耳帶進來的繩索,總算活著走了出來。」
「那是我才赫然發現,我倒下的地方距離出口不過只有幾丈遠而已,若是我再堅持一下,或許就能夠出來。」
「可轉念再一想我便又驚出了一身冷汗。」
「此前那兩條餓死的黃耳,距離出口不是也只有幾丈遠麼……」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八陣圖
話至此處,諸葛玄終於停了下來,眼中的恐懼之色難以掩飾,顯然此前墓中的經歷給他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陰影。
而此時此刻,眾人也都陷入了沉默,或多或少都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這種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夠將人活活困死的未知事物,無疑才是世間最為可怕的事物。
「Emmm……」
吳良聽過之後也有那麼點不自在,不過同時他也在分析諸葛玄口中描述的經歷,試圖從中找到一些可能對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有所幫助的信息:
首先,這座陵墓之中的空氣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否則那幾條狗便斷然不可能在墓中存活那麼長時間,諸葛玄更是沒有一丁點機會活著從裡面逃出來;
其次,墓中的墓道可能真被設置了什麼不為人知的障眼法,也可以說就是所謂的「陣法」。
這個陵墓進去之後並非完全沒有可能走出來。
諸葛玄在描述中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在綁上繩索的情況下,無論是人或是狗,都還是能夠通過繩索的牽引走出來的。
但如果是在牆壁上做下標記,就起不到相同的尋路作用了。
也就是說,墓中所看到的一切,哪怕是自己做的標記,都有可能成為一種極為可怕的「誤導」因素。
只有繩索這樣的外物,並且還是在沒有斷絕的情況下,才能夠成為走出墓穴的關鍵線索。
這不是「障眼法」又是什麼?
只不過這裡的「障眼法」顯然要高級許多。
不僅可能對視覺存在「誤導」,對嗅覺也有著同樣的「誤導」作用,否則那兩條嗅覺要比人類靈敏許多的狗,根本就不可能被活活困死在墓中;
再次,這個「陣法」似乎可大可小。
說它大,它聽起來確實非常大,那兩條死去的狗暫且不說,諸葛玄可是在墓道之中接連不斷的走了好幾日都沒有走出來或是走進去。
按照人類正常的行走速度,算起來至少也走了幾十甚至上百公里的路程,不可謂不大。
而說它小,它似乎也確實不怎麼大,那兩條狗就死在了距離出口只有幾丈遠的地方,諸葛玄走了好幾天也是停留在了距離出口只有幾丈遠的地方。
雖然不知這是不是巧合,但確實會給人一種他們好幾天似乎一直都只是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原地踏步的感覺。
除此之外。
吳良還在思考一個問題。
假如兩個人在相同的時段進入墓中,之後又選擇了分頭行動,如此在沒有繩索連結的情況下有沒有可能相遇?
根據諸葛玄的描述。
之前那兩條死去的狗可能並沒有相遇,否則後來者在餓極了的情況下一定會以前者的屍首為食,然而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