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頁
吳良又是一臉疑惑的道。
「你!」
聞人昭頓時氣急,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含混的說道,「你說一男一女脫光了衣裳能做些什麼,還敢在我面前裝傻充愣!」
「這……難道這降福儀式……」
吳良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驚聲嘆道,「……還需沐浴更衣之後才可進行?果然不是尋常的儀式,若有機會請仙子帶上屬下見識一番,也教屬下開開眼界。」
「唰——噹啷!」
話未說完,一隻銅杯已經不由分說的丟了過來,狠狠砸在吳良身後的牆壁上。
此刻聞人昭俏臉之上已儘是惱怒之色,貝齒都險些咬碎。
不過也可以看得出來,聞人昭在丟出銅杯的時候到底還是收了些手,否則如此近的距離,不管聞人昭手上有沒有功夫,以吳良的身手肯定都是沒辦法躲開的。
聽到聲音。
客堂之外立刻傳來了敲門聲。
之前那名不願離去的護衛在門外問道:「女公子,方才發生了何事,可是那人對你無禮?」
「走開!我若有事自會叫你!」
聞人昭沒好氣的喝了一聲。
「是。」
那名護衛也不敢再多嘴,默默的退到了一邊。
而此時此刻,聞人昭則依舊一臉怒意的瞪著吳良,如此胸脯劇烈起伏了半天,才終於將胸中怒氣控制了下來。
對表面上「誠惶誠恐」,實則「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吳良說道:「你今年多大年紀?」
「回仙子的話,屬下今年二十有一。」
吳良難得老實了一次。
「可曾婚娶?」
聞人昭又問。
「仙子說笑了,屬下年幼時父母便已雙雙西去,還未成年便又被抓了壯丁,後來一直在軍營中混吃等死,如何婚娶?不只是屬下,與屬下同行的那位老者,他活了那麼大年紀也不曾婚娶,屬下又算得了什麼。」
吳良苦笑道。
「這就難怪了……」
聽了這話,聞人昭俏臉之上又浮現出一抹同情之色,甚至有那麼點內疚的望著吳良,似乎在後悔剛才不應該對吳良發怒。
於是,她便不再去提剛才的問題,轉而又道:「婚娶乃是人生大事,今後你若衷心為我辦事,我便親自為你尋一個賢惠持家的女子,如何?」
「那敢情好,多謝仙子垂愛。」
吳良自是喜滋滋的謝恩。
「莫要忙著謝我,今夜我來找你,便是有件事要你來辦,你若做的乾淨漂亮,我才能看到你的衷心,今後才會重用於你。」
聞人昭又道。
「請仙子示下。」
事實證明,吳良此前的擔心沒錯,聞人昭這麼快就來找他,果然是有事想要瓬人軍去辦。
可惜吳良就算再會裝傻充愣,這種情況下也沒辦法繼續推脫,否則他們對於聞人昭來說就毫無用處了,未必能夠撐到曹老闆大軍殺到之時。
所以如今最好的選擇便是,先聽聽聞人昭到底想要他們幹什麼,再在評判過此事的得失之後,決定怎麼去做。
「我要你去清理一戶人家。」
聞人昭言簡意賅的道。
殺人?
吳良疑惑的望向聞人昭,直覺告訴他,事情絕不像聽起來這麼簡單。
「這戶人家此刻就在千乘縣城內,乃是一個四口之家。」
聞人昭目光微冷,接著說道,「壽曹道已在城內傳道多日,這戶人家始終不肯入道,如此冥頑不化的異端死有餘辜,稍後我給你一個地址,今夜你便率你的人前往此處將這戶人家滅門,只要辦成了此事,你便是我的人了。」
「這……」
吳良心中更加疑惑,這次都用不著直覺,因為這件事實在太沒有技術含量了,聞人昭身為壽曹道的右護法,就算再沒有實權,想要辦這件事也是一句話的事,哪裡用的上瓬人軍。
難道此舉只是為了叫他們納上一個投名狀?
這貌似也沒有太大意義,「投名狀」的意義在於獲得掌控對方的把柄,如今這世道這環境,僅僅只是殺幾個異端,永遠不會有人追究,根本算不上什麼把柄。
除非……
聞人昭讓他去殺的人其實是壽曹道的人,而且是有那麼點身份的人!
如此一來,吳良等人就成了壽曹道的叛徒,聞人昭抓住這樣的把柄,倒可以用來威脅吳良等人,甚至令吳良等人不得不站到壽曹道的對立面……
這種可能倒是不小,畢竟吳良等人都看得出來,聞人昭與「大賢天師」似乎有些不對付。
因此,她打算利用瓬人軍與「大賢天師」對著幹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這樣去理解,也還是有些小問題。
站在聞人昭的角度去想,倘若吳良等人將這件事辦得乾淨利落,那還好說,倘若出了一丁點疏漏,比如一不小心被其他人看到暴露了身份……
如此不但吳良等人只有死路一條,說不定還會將聞人昭給牽連出來。
就算最終聞人昭能夠獨善其身,恐怕也會受到「大賢天師」的質疑,從此處境變得更差。
這似乎也不太符合聞人昭的利益。
反正如果吳良是聞人昭的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用這種手段納取「投名狀」的,畢竟這可是一群還沒有足夠了解的陌生人,天知道他們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