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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這個陵墓中發現這種格局的耳室,無疑再一次證實了吳良剛才的猜測,這裡極有可能就是通往主墓室的路。
「菁菁,那些痋蟲可有跟上來?」
在進入耳室之前,吳良再一次看向了白菁菁。
「應該沒有,隨著我們不斷深入,那些痋蟲蠕動的聲音也漸漸變小了,這證明我們與那些痋蟲可能還沒有越過咱們布下的雄黃。」
白菁菁說道。
「那就好,你繼續監聽,典韋在此守護,我與子脩兄進去看看。」
吳良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隨後將典韋留在白菁菁身邊,自己則與曹昂和那名總算緩過勁兒來的親衛走進了這間耳室。
這間耳室並不算大,似乎是一個錢室。
因為吳良在裡面發現了一大堆串聯在一起的刀幣,這些刀幣也是青銅材質,大概有一尺來長,刀背呈外凸弧形,刀刃部內凹,邊廓隆起,身、柄接頭處一線貫穿,倒並末端還有一個用來穿線的刀環。
吳良蹲下身來仔細查看這些刀幣,發現刀身上通通只鑄有一個比較抽象的文字。
據吳良所知,這是齊國立國之後最早起啟用的刀幣,長度誇張,分量也很足,若非邊闊隆起沒有開刃,這玩意直接就能當做短兵器使用。
事實上。
齊國因為特殊的地理原因,發展鹽業漁業十分便利,商業也比較發達,因此很早便建立起了自己特有的貨幣體系,刀幣便是齊國的主流貨幣,一直持續到秦始皇打敗六國統一天下,刀幣才快速消失,由秦始皇推行的「圜幣(銅錢)」取而代之。
而這種只有一個字的刀幣,在後世可是最珍貴的刀幣,要比後來田氏取代呂氏,推行的那種被後世稱為「齊法化」的三個字貨幣稀有得多。
後世的拍賣價格自然也不可相提並論。
這麼說吧,若是吳良能夠將這種刀幣帶回後世,哪怕只帶回去幾枚,也足以做到一生衣食無憂。
不過這玩意兒放在通貨膨脹極其嚴重的東漢末年,就是一堆不怎麼值錢的青銅,甚至都不能熔了直接拿去製作五銖錢。
因為五銖錢用的根本就不是青銅,而是銅與鉛的合金。
更何況這年頭就算是五銖錢也不值錢,如今很多地方使用一石五銖錢連一石粟米都換不來,只有黃金才是真正的硬通貨。
「怎麼全是青銅製成的刀幣?我們連性命都快搭上了,難道沒有黃金麼?」
曹昂也是有些不甘心的嘟囔了起來。
作為一名原住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當今銅的價值,就更不要說這些青銅的價值了,將這玩意兒運回去,還得先熔了進行提煉,然後再制錢,制出來的錢還不值錢,這根本就是賠本賺吆喝的事,誰願意?
「黃金應該還是會有的,不過可能不會太多。」
吳良搖了搖頭,然後默默的取了幾枚刀幣掛在身上,打算出去之後再仔細研究。
至於黃金嘛……
春秋時期黃金還只是一種裝飾或觀賞性的稀有金屬,並沒有成為通行的貨幣,所以還沒有人會大量貯存,也不會當做重要的財產陪葬。
一直到戰國時期,期隨著商業的發達,加上封建統治階級的奢侈生活裝飾的需要,對黃金的需要隨之增大,黃金才終於成為通行的貨幣。
所以,如果真想找黃金的話,得去盜戰國時期或是之後的古墓。
不過齊哀公作為一名諸侯,應該還是會有一些陪葬的黃金製品,因為黃金製品在春秋時期便已經像玉石一樣成了貴族身份的象徵,齊哀公也不可能太過掉價,總歸還是要陪葬一些的,只是肯定不會放在錢室就對了。
「虧大了!真是虧大了啊!這次真是得不償失啊,有才賢弟!」
曹昂連連嘆道。
「盜墓嘛,本身就如同開獎,能盜得什麼東西全看運氣。」
吳良只得安慰了他一句,又看這間墓室中已經沒有其他更有價值的東西,於是又道,「先走吧,或許裡面還有什麼意外之喜。」
「其實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只希望咱們這次能活著逃出去,我不怕死,只怕如此憋屈的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我應該死在戰場上,死在千軍萬馬之中,馬革裹屍。」
大概是因為心中的絕望無法磨滅,曹昂難得將自己的心聲在眾人面前坦露了出來。
「子脩兄,還記得你說過的知天命麼?」
吳良卻看得很開,此刻竟還笑得出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只要盡力而為,剩下的便交給天命如何?」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事到臨頭一樣無法灑脫。」
曹昂苦笑道,「倒是你,你年紀雖略小於我,處事卻比我老練得多,你若不是得了不能打仗的怪病,定是要成就一份事業的,也難怪旎兒只見了你幾次,便已對你芳心暗許……既然話說到這兒了,愚兄厚顏與你商量個事如何?」
?
一聽這話,一直在凝神傾聽動靜的白菁菁身子頓時僵了一下,蹙眉看向了吳良。
她雖見過曹旎幾次,但只見曹旎在不斷的找吳良的茬,一直以來還倒這位女公子對吳良有什麼不滿呢。
若非曹昂今天把話挑明,她怎能想到,那位女公子竟也看上了吳良!
她就不明白了,吳有才明明就是個無賴潑皮,怎麼這些女子人人見了他都喜歡的不行,曹旎如是,聞人昭亦如是,就連她自己也……呸呸呸,我怎會看上這個無賴,我那只不過是將計就計、逢場作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