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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等待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
嚴陸與那些兵士終於兩兩下到了洞底,不過兵士人數已經少了大約三分之一,這三分之一的兵士應是留在了上面進行駐守與接應。
「主人還在前面等待,請隨老奴來。」
嚴陸也不與吳良說多餘的話,沖他點了點頭便再一次走在了前面。
路過那座「十字架」的時候,吳良細細觀察了一番,終於確定下來那玩意兒就是傳說中「誹謗之木」。
因為豎立的圓木上刻有十分華麗的盤龍圖騰。
這圖騰便又與上古唐朝的堯帝有關了,《史記》中曾有相關的記載,說是堯帝的母親慶都與其父嚳帝婚後暫時住在娘家,某年正月末,慶都與父母乘坐小船在三河之上遊覽,河中忽然出現了一條飛舞的赤龍。
夜裡慶都睡覺的時候,朦朧中那條赤龍再次出現,赤龍二話不說便撲上了她身,醒來時她的身上留下了許多腥臭的涎水沫子,身旁留下一張沾滿涎水沫的畫兒,上面畫著一個紅色的人像,臉形上銳下豐滿,八采眉,長頭髮,畫上寫著:亦受天佑。
之後慶都就有了身孕,十四個月之後誕下一子,此子果然與那畫上的人像一模一樣。
這個孩子便是堯帝。
而天朝相關「龍的傳人」的說法也是因此而起,從此「龍」便成了天朝最為重要的圖騰,無論出現過多少祥瑞神獸,始終沒有一種可以取而代之。
反正據吳良所知,歷朝歷代的「誹謗之木」上,都一定刻有盤龍圖騰。
除此之外。
吳良還在這個「誹謗之木」的橫板上看到了一些明顯削刻的痕跡。
這些削刻的痕跡雖然看起來也並不算太新,但一定要比「誹謗之木」本身新的多,看起來應該是近幾年、最多也就近幾十年間才出現。
而在這些削刻的痕跡之間,吳良還看到了少量凹陷進去的黑色痕跡。
似乎這個「誹謗之木」上曾經刻有一些字跡,只不過有人不希望旁人看到上面的內容,因此特意將其進行了破壞。
若是如此。
這上面曾經刻著的內容一定十分重要,說不定直接便言明了這座地宮的來歷,也言明了這座地宮中究竟藏了什麼東西……
吳良忽然覺得。
這個時候最應該帶在身邊的人便是甄宓。
上身甄宓的塗山女嬌乃是大禹的妻子,而大禹的上任天子便是舜帝,舜帝的上任天子則便是堯帝。
這麼去說雖然不太嚴格,但籠統點說,塗山女嬌所在的年代與舜帝、堯帝不過只是相差了一代、兩代,她就算不關心前人的事情,平日裡也必定能夠聽到一些傳聞,並且一定對當時的許多習俗與巫術了解頗多。
畢竟她自己就是這方面的異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是這樣的人便會有這樣的圈子,自然也更容易接觸到這方面的東西。
可惜吳良暫時沒有這樣的決定權……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看你的模樣,應該已經看出這是什麼東西了吧?」
嚴陸忽然扭過頭來對吳良說道。
這不是試探,吳良才剛靠近「誹謗之木」的時候就目不轉睛,正常情況下若非對這東西感興趣又有所了解,很少會有人如此專注,嚴陸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誹謗之木』。」
吳良也聽出嚴陸並不是在試探他,於是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
「左慈說的不錯,你果然有一些本事,難怪他只見過你幾面,便極力向主人提議將你一同帶下來瞧瞧。」
嚴陸點頭說道。
「是左慈向你家主人提議將我帶來此處的?」
吳良一愣。
這事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與左慈不過是萍水相逢,哪怕左慈疑似曾用水跡向他傳遞過一點不太明確的信息,他也並未做出過任何回應。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左慈並不應該出現這樣的舉動。
最重要的是,最近這段時間吳良十分低調,不顯山不露水的,左慈又是怎麼知道他有些本事的?
難道左慈也掌握了類似於甄宓的相術、或是察木王子陰陽眼之類的異術不成?
還有。
左慈此舉究竟是何目的,這也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吳良不由想起了左慈之前留下的水跡,一個「逃」,一個「臘月」。
如今正是已經到了臘月,如果左慈打算做些什麼,便應上了此前留下的信息,難道左慈正是打算今夜有所行動,逃出張梁的手掌?
但為何非要將他與典韋牽扯進來呢?
若說左慈只是單純的向他們施以援手,吳良肯定是不相信的,畢竟左慈如今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這得有多聖人才能夠在這種情況依舊想著向他人施以援手?
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左慈想逃,但僅憑他一個人的能力恐怕很難辦到,因此需要他們兩個作為幫手在旁輔助,如此也算是達到了雙贏的結果。
如此便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
難道左慈僅憑剩下的一隻眼睛,便看出了他身上的能力,因此才會如此自作主張將他與典韋前程進來麼?
「正是。」
嚴陸微微頷首,盯著吳良的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