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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女子主動投懷送抱,你不得不逢場作戲,卻也不能把人領回來,這你總該能夠做到了吧?」
曹旎倒也體貼,竟立刻退了一步說道。
「好……」
吳良被迫應道。
「白菁菁還要與你同行麼?」
曹旎又自顧自的說道,「你與她相識在我之前,她又對你有些幫助,我便是不想認也只能認了,不過我最多只能接受多她一人,再多我可不答應。」
正如此說著話。
一道倩影自吳府之中款款走出,有些侷促的來到吳良身旁,一邊打量著曹旎一邊問道:「君子,妾身怎麼從未聽你說起過這位粉雕玉琢、明眸皓齒、千嬌百媚的美人,看她這不凡的談吐與穿著,應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吧?」
這道倩影不是旁人,正是吳良這次帶回來的甄宓。
甄宓雖然從未見過曹旎的面,但卻早就已經知道吳良有這麼個未婚妻,更知道如今吳良已經非迎娶她不可的事實。
而且她此刻走出來,也是問過了白菁菁,得知她的身份之後,才主動上前為吳良解圍。
「你又是誰?」
見到甄宓,曹旎先是眼前一亮,接著便又立刻蹙起了眉頭。
「妾身姓甄名宓,年幼時我與君子兩家本是世交,便聽從父母之命與君子定下了婚約,可惜前些年發生戰亂,君子被抓了壯丁自此杳無音訊,而妾身家中又出了變故不得不背井離鄉,原本妾身以為此生與君子已是天人兩隔,卻不成想前些日子竟又在并州遇上了……」
甄宓這種體內住著一隻千年老妖怪的妖精編起故事來自是不費吹灰之力,說著話她竟還紅了眼眶,啜泣著說道,「可惜還是太晚了,妾身這些年流落在外,父親母親相繼受戰亂波及埋骨他鄉,妾身亦是受人欺騙被賣做了奴子,不久又被惡人髒了身子,再見到君子時,妾身已經不配再嫁他為妻,可君子卻並不嫌棄妾身,執意將妾身帶回不說,還非要給妾身一個名分,妾身心知這副身子已配不上君子,本想一死了之,卻又被君子所救……嚶嚶嚶……」
說到此處,甄宓已是泣不成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比吳良此前遇見過的方瓊更慘,根本想像不到她的真實身份其實應是中山甄家的千金。
「嘶!」
再看曹旎那邊,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這丫頭的眸子之中竟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這……
已經做好了迎接修羅場準備的吳良怎麼都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向這個方向發展,也全然不曾想到甄宓竟會編造出這麼一個有些自毀身份的故事來,實在令他始料未及。
但看曹旎現在的表現。
甄宓顯然已經對她產生了一些影響,值得博得了曹旎的同情,所以……甄宓此舉究竟是想達到怎樣的目的呢?
「都過去了,不說這些了……不知這位美人姐姐如何稱呼?」
甄宓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令自己露出一絲悽然的笑容,這才頗為禮貌的對曹旎施了一禮問道。
「哦,你問我呀。」
曹旎回過神來,經主動走上前來頗為親昵的拉住甄宓的小手,笑嘻嘻的道,「我與你年紀相差不大,就算大些應該也只大了一歲半歲,你若是願意便叫我旎兒姐姐吧。」
「旎兒姐姐……姐姐便是曹府的旎兒姐姐麼?」
甄宓先是輕輕叫了一聲,接著便面露驚慌之色,撒開曹旎的手連退兩步,而後十分緊張的對她施了一禮,低著頭捏著衣角語氣慌亂的道,「旎兒姐姐恕罪,妾身近些日子時常聽君子說起旎兒姐姐,君子說他受到明公與旎兒姐姐垂青,不久之後便要上門提親,將旎兒姐姐迎娶回來。」
「妾身心知自己的身份斷然不能與旎兒姐姐相提並論,更莫要說與旎兒姐姐共同服侍君子,如此只會毀了君子的前程,因此屢次請求夫君不能給妾身名分,可夫君卻死活不聽。」
「旎兒姐姐,既然你今日來了,妾身便只有與你說了。」
「妾身不要任何名分,只求旎兒姐姐不要將妾身趕走,妾身自此願做個侍女服侍君子與旎兒姐姐,為姐姐做牛做馬,姐姐要打要罵妾身也絕無怨言,也請旎兒姐姐莫要因為此事遷怒君子,否則宓兒更加罪孽深重,怕是便活不成了……」
話至此處,甄宓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些哭腔,簡直把這場戲演活了。
「宓兒妹妹……」
曹旎的眸子已經再一次蒙上了一層水霧,上前拉住甄宓的手,回頭卻看向吳良紅著眼睛道,「吳有才,宓兒妹妹如此善解人意,又如此為你著想,你若是因為此前的經歷虧待了她,那便是豬狗不如的畜生,就算她不能拿你如何,我也絕不能答應!」
「???」
吳良頓時愣住,此刻才終於醒悟。
高啊!
實在是高!
到底還是女子更了解女子。
甄宓這招以退為進簡直太高明了,不愧是活了數千年的九尾狐妖,屢次在後宮三千佳麗中總能拔得頭籌的大佬,茶藝果真登峰造極!
第七百零八章 觀滄海
也是這一刻,吳良心中的憂慮忽然減輕了不少。
原本他還擔心迎娶曹旎之後,自己的後院將會變得不再和諧,問題自然不在白菁菁與甄宓身上,而是在性格乖張的曹旎身上,並且歷史上她還做過比較極端的事情,天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