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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如此程度的深淵必定非同小可,哪怕歷經幾千年的地質變化亦是很難改變,很難不留下一些遺蹟遺址。
可據吳良所知,後世天朝的版圖內卻並沒有規模達到如此程度的大峽谷。
另外。
如此深度的深淵裂縫。
雖然還遠遠達不到直達地球核心的程度,但又是遠古時代一些大型地殼運動未必便沒有可能可能令某些位於地球核心的東西浮現出來。
所以,「息壤」的本質是……
吳良心中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後世科學界認為,地球從外到內應是分為地殼、地幔、外核與內核四個主要部分。
並且在地幔部分中,還存在一些一般人很難見到的岩石圈與軟流圈。
而就在吳良穿越之前,人們對地球的研究範圍最多也就延伸到了地幔的最上層,後世現有的科技根本就沒與辦法繼續深入,因此關於外核、內核、甚至是大部分地幔的情況還一無所知,目前還停留於猜想與推測的階段。
那麼傳說中的「息壤」會不會與就連後世都遠遠沒有探索明白的地球本質的秘密有關呢?
不過雖然心中有這樣一種猜測,他卻並未對甄宓提起,而是率先向甄宓傳達了她沒有掌握的信息:「據嚴陸說,這處地下秘境的主人乃是丹朱,他應是掌握了一些在這處地下秘境中發現的古文獻,因此可信度很高。」
「丹朱啊?」
甄宓面露意外之色,沉吟片刻後道,「若是如此,那『鯀』與丹朱只怕關係極為密切,丹朱趁虛從舜帝手中奪走奪取帝位的事恐怕與他也不無關係……的確有這種可能,『鯀』是堯帝的老臣,而丹朱又是堯帝的長子,『鯀』忠於堯帝便有可能也忠于丹朱。」
「你說的有理。」
吳良暫時將此事記在了心裡,這或許才是那段歷史的真相,不過仍需要進一步尋找證據加以證實。
另外。
吳良覺得「鯀」的死其實也有疑點。
誠然,盜取「息壤」,參與政變,這兩件事隨便拎出來一件,放在任何時代都已經足夠「鯀」承受千刀萬剮之刑,何況兩件放在一起。
但唯獨放在舜帝身上卻需要想上一想。
因為舜帝的治國方略中最為著名的一項便是「象以典刑,流宥五刑」。
舜帝始終實施的是非常寬大的治國政策,他可以算是縱觀中外古今歷史中第一個反對死刑的人,因此通常都是以流放來代替肉刑。
面對作惡多端的「四凶」,他選擇了將其流放荒蠻之地,而並非殺死。
有些史書說這「四凶」分別是帝鴻氏的不才子渾敦、少皞氏的不才子窮奇、顓頊氏的不才子檮杌、縉雲氏的不才子饕餮。
但有些史書卻說這「四凶」分別是共工、獾兜、三苗、鯀。
即是說,舜帝也有可能並未派人殺「鯀」,而是同樣選擇將其進行了流放。
吳良雖然沒有辦法確定這段歷史的事實,但是就他個人而言,卻是比較傾向於第二種說法,因為舜帝既然主張以流放來代替肉刑,這樣的人物定是言出必行,若是選擇殺了鯀,便等於打了個自己的臉,而達到這種地位的帝王,往往將自己的臉看得比命都重要,又怎會輕易做出「吃了吐」的事?
就算真要這麼做,也完全可以暗中去辦嘛,完全沒必要大張旗鼓,搞的天下盡知。
而吳良如此分析也並非沒有根據。
作為這次政變的主謀,丹朱就沒有被殺,而是被謫封到了唐國劉地,之後還以國為姓,開創了祁姓劉氏,之後的劉姓之人大部分都是他的子孫後人,包括漢朝的開國皇帝劉邦,在漢室族譜上,劉邦便是丹朱的第七十五世孫。
如此一想。
舜帝連這次政變的主謀都可以放過,又怎會非要對「鯀」下殺手來打臉自己一貫堅持的主張呢?
不過這些疑點吳良並沒有向甄宓提及的打算。
通過方才甄宓所說的話,吳良便知道甄宓對他心中產生的疑惑並沒有太深的了解,追問下去恐怕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穫。
與其如此。
倒不如抓緊時間向甄宓打聽更多有關這座陣法的事情,待進入這處秘境的核心地帶說不定便能夠找到答案。
畢竟張梁與嚴陸既然在這處秘境的前半部分找到了一些文字記載。
那麼真正的核心地帶應該也不會一無所獲,並且藏於核心地帶的文獻應該才會幹繫到真正的秘辛。
如此想著,吳良便暫時放下了心中所想的疑點,轉而有些希冀的問道:「暫且不說這些,你方才說你雖然對這座陣法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但卻看到我們陷入了陣法中的迷幻巫術,一直都在原地踏步,而你的狐仆卻並未受到迷惑,你是不是有什麼能夠抵禦這種迷幻巫術的辦法?」
若是他也能夠抵禦這種迷幻巫術。
那麼他便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清醒的人,非但可以輕而易舉的甩掉嚴陸、左慈等人,率先抵達秘境中間的那處石室一探究竟,甚至有可能將嚴陸與左慈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想多了。」
結果甄宓卻搖頭說道,「目前為止我連這究竟是一座什麼陣法尚且不知,又怎知應如何抵禦這陣法中的迷幻巫術?至於我那狐仆沒有受到迷惑的緣故,可能是狐仆與人不同吧,畢竟人設立陣法本就是為了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