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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次在中山國時,得知袁本初打算對曹使君用兵,我倒覺得此乃明智之舉,若是再給曹使君……應該說是再給有才哥哥機會與時間,恐怕便不再是袁本初是否對曹使君用兵的事情,而是曹使君何時打算滅了袁本初的問題。」
「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想不明白。」
「有才哥哥明明有做夜天子的本事,為何卻仍要如此低調,搞得非但天下無人知曉有才哥哥是何許人也,就連曹營亦是有許多人不將有才哥哥放在眼中?」
說到這裡,諸葛亮小臉上透露出了一絲不忿,他追隨吳良的時間雖然比較晚,但對曹營將領對吳良的看法亦是有所耳聞。
尤其最近呂布成了曹老闆的義子之後。
那可真是要糧給糧,給人給人,儼然已經成了曹營中除曹老闆之外勢力最大的將領。
而吳良則只是被封了個沒有實權的雍丘候,賞賜也不過就是他自己在雍丘收攏的那批難民變成了食邑罷了。
吳良雖然非常知足,並且這本就符合他的想法,但知道吳良立下過什麼功勞的瓬人軍眾人卻是十分不忿,私底下一直在為吳良鳴不平,而這些聲音自然也傳到了諸葛亮耳中,久而久之就有了以上的想法。
聽完諸葛亮的話,吳良的眉頭卻擰成了疙瘩,面色嚴肅的看著諸葛亮的眼睛問道:「關於我的事情,不是你個人的想法吧?」
至於前面那些有關劉備的言論,吳良倒覺得諸葛亮的分析極為合理,他已經有了做出《隆中對》的本事。
「大夥都這麼說……」
面對吳良的逼視,諸葛亮氣勢上立刻弱了下來,低下頭小聲道。
「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吳良搖了搖頭,臉上隨即浮現出極為濃重的擔憂之色。
這些話若是傳到曹老闆耳中,絕對不僅僅是給他帶來麻煩,就連整個瓬人軍亦要遭受滅頂之災,以曹老闆的尿性,世間肯定再無瓬人軍這個雜號軍。
不過這怪不得旁人,要怪也只怪他此前忽略了瓬人軍眾人的心理建設工作。
無論這些話是誰說的,本意都是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也就是傳說中的「為你好」心理……
吳良想起了「黃袍加身」的典故。
宋太祖趙匡胤便是被麾下將領「黃袍加身」做了皇帝,只不過根據趙匡胤後來的一些做法可以看出,趙匡胤其實自己也是樂在其中。
但吳良不同,他時真心不想做什麼「夜天子」,就更不要說走到台前。
吳良忽然又想起了甄宓之前在甄府中與他私下說過的話:「有些事情不是你情不情願的問題。」
不過他仍舊相信事在人為。
看來今後要好好注意一下瓬人軍眾人的心理建設工作,必要的時候也要開始考慮「急流勇退」的事情,莫要一不小心變成了自己最不想成為的人……
至於諸葛亮嘛。
通過這次的交談,吳良已經看出他暫時並沒有對劉備產生什麼符合歷史必然性的,至於以後會不會有,卻依舊還是個未知數。
回頭可以再教甄宓給看上一看,或許只有她能夠看清楚兩人的「緣分」。
……
次日晌午,于吉一臉疲態的趕了回來。
「公子,老朽可以斷言,此地斷然不可能埋葬權貴。」
才剛一進門,于吉來不及喝口水潤潤嗓子,便直截了當的對吳良說出了這次勘探的結論。
「哦?你可有什麼根據?」
吳良親自將一碗溫水奉上,疑惑問道。
「噸噸噸!」
于吉連灌三大口水,這才喘著粗氣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此地雖樹木繁多,但活得長久的樹木卻是極為稀少,許多應是活不夠三十年便長成了空心枯木,另外許多地方都有岩石露出,這些岩石嶙峋鋒利,像刀劍鋒刃一般相交相錯,而那條發源於此地的小河,更是曲折極少看不出活力,似是要將山中精華逐漸抽乾一般……公子可知這是什麼風水格局?」
「聽你如此說來,這便應是窮山惡水了吧?」
吳良順著于吉說道。
「正是如此!」
于吉鄭重點頭道,「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的確是一道龍脈,只不過卻是一條惡龍,若有誰葬入其中,子孫必定分家反叛,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恐怕傳不出三代,非但如此,便是居住在附近的鄉民亦會容易患上難以治癒的惡疾,實乃害人害己的窮山惡水。」
「公子應該知道,但凡有錢有勢的權貴,便都請得起有些道行的堪輿先生,而越是權貴,反倒越加在意身後之事,往往提前幾十年便要開始為自己尋摸埋骨之地,甚至要請不同的看余先生點下數處風水寶地,再從這數處風水寶地之中挑選最合適的穴位。」
「因此點錯了穴下錯了葬的可能基本是不存在的。」
「尤其還是如此一條惡龍,僅從表面上便能看出一些端倪,哪怕是略有些學識的人都可看出此地不是什麼好去處,連堪輿之術都用不上,又怎會有什麼權貴葬在此處?」
惡龍。
這倒是吳良此前沒有料到的。
他自然不會懷疑于吉的堪輿之術,這條惡龍之脈這麼明顯,以他的本事就算是不用眼睛都不可能看錯。
而且他的分析亦是極有道理,權貴根本不可能葬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