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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要有錢了,我們想要做什麼事情,他們就很難控制,很難在像以前那樣來控制住我們。」
「所以朝廷必須是窮的,國庫必須是空的,我們皇家的內帑也不能有太多的銀子,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想要做些什麼事情時候,單單是一句國庫空虛就足以打消我們任何念頭,從而維持著以前的局面,一直受到他們的控制的。」
聽著朱厚照的分析,弘治皇帝猶如看妖孽一般看著朱厚照,實在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夠從現在的這些事情上,想到如此之遠,如此之深,他甚至於都懷疑眼前整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那個只會裝病逃課、任性、貪玩的朱厚照了。
可是聽著朱厚照層層的分析,他整個人的臉色都變的無比陰沉。
第176章 將計就計
弘治皇帝當皇帝也有十一年了,在這個位置上,他自然是有諸多的感想和收穫。
儘管他重用文臣,君臣之間關係很不錯,大明在他的勵精圖治之下也是一舉扭轉了弘治皇帝便宜老爹明憲宗時候的局面。
但當皇帝多年,他其實也是挺憋屈的一個皇帝。
自己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一省再省,但是依然每天會收到很多的要求弘治皇帝厲行節儉,勤儉節約、不要鋪張浪費的奏章。
一個個都恨不得指著弘治皇帝鼻子說,弘治皇帝吃的太多、太好了,應該要再縮減開支,更加清儉才行。
這十多年的時間,好不容省吃儉用,辛辛苦苦的攢下了百萬兩白銀的內帑,滿朝的大臣都天天盯著,戶部尚書周經更號稱豬扒皮,扒的是皇帝這頭豬,剛剛好弘治皇帝也是姓朱的。
軍備廢弛,邊軍困頓,戰鬥力低下。
弘治皇帝也是想要整軍,加大這方面的投入和開支,但是枚每每又受制於內閣六部,在軍費開支方面,朝中的這些文官是能縮減就縮減,能打壓就打壓,能夠保持原有的就不錯了,想要整軍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每次小王子南下扣邊,他也只能夠被動的防禦,根本就不可能像當年的成祖皇帝一般,狩獵塞北,北逐元胡,打的北方遊牧民族一個個俯首稱臣。
從各個方面,他都感受到了巨大的限制,縱然是有心想要做出一些改變,也往往是有心無力,讓他感觸最深的就是沒錢,實在是太窮了。
現在聽到朱厚照層層剝繭抽絲的分析,頓時就深有感觸,忍不住直點頭。
接著他看了看朱厚照,實在是有些不相信這是他能夠分析出來,所以也說道:「這些都是劉晉和你說的吧?」
「不是,我需要他來說嗎?」
「以我的聰明才智,自己就能夠想出來。」
「這事情很容易就分析出來的嘛,不過多多少少也是和劉晉有那麼一點點關係的。」
朱厚照一聽就不高興了,好不容分析出來的東西,竟然要算到老劉的頭上,他可不樂意了。
「既然是你分析出來的,那你說說看該怎麼辦?」
弘治皇帝點點頭,也是半信半疑。
「這個就好辦了,我有上中下三計,你想先聽那個?」
朱厚照小眼睛一轉,想了想說道。
「哦,還上中下三計,你倒是都說來聽聽。」
弘治皇帝頓時就來興趣了,饒有興趣的說道。
「下策嘛很簡單,我們要查出誰倒賣了糧食,這些糧食最終到了誰的手中,這應該不難,然後在以雷霆手段懲戒這些人,將糧食收回來,用這些糧食度過這個饑荒並不難,但此計只能夠懲罰一些糧商和官吏,對於背後真正的人卻是無傷大雅,他們以後還會有類似的計謀出來針對我們。」
「中策嘛,我們可以先將計就計,引蛇出洞,弄清楚朝堂之上到底有多少他們的人,到時候不僅僅將這奸商一舉殲滅,還要將朝堂之上這些蛀蟲也給掃乾淨。」
「上策就是以這個事情為契機,我們不僅僅要讓這些奸商傾家蕩產,讓朝堂之上的這些蛀蟲、奸商代言人給掃乾淨,而且還要在錢財上徹底擺脫他們對我們的控制,讓我們掌握錢財話語權,以後想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不用再受到錢財的掣肘。」
朱厚照一口氣將自己心中所想的三個策略說了出來。
「你的上策雖好,但是又該如何實行?」
「現在糧食在他們的手中,如果我們不查出來,強制將糧食收回的話,眼下這個饑荒又該如何度過?」
弘治皇帝仔細的聽著,也仔細的想著,想了想問道:「難道真的要用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銀子拿去買他們的糧食不成?」
「父皇你說到關鍵點上面去了。」
朱厚照點點頭,接著說道:「這些人之所以敢制定出這個陰謀,那是因為他們手中有糧,是現在饑荒時期最大的籌碼,沒有解決糧食的問題,我們始終還是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的。」
「但我早就已經有辦法了,父皇,你可能不知道吧,天津這邊,諸多的災民吃肉都已經吃到吐了。」
「吃肉吃到吐?」
弘治皇帝一聽,頓時就傻眼了,這糧食都沒有,竟然說吃肉吃到吐,這怎麼可能。
「父皇,他們吃的是海魚肉。」
朱厚照看到弘治皇帝表情,就開心的笑了起來。
「海魚肉?」
弘治皇帝更是一頭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