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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嘗試過很多的辦法,主動找這裡的地主士紳,表示自己願意以高出市價兩倍,甚至三倍的價格來購買他們的土地。
可是這些地主士紳們根本就不在乎,甚至於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地就是不賣。
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是絕對不能賣的,賣了那就是敗家子。
「沒有辦法,只能夠寫信回去,看看公子這邊有沒有什麼辦法了。」
思索再三,孫新都想不出任何的辦法來,只能夠寫信回京城,看看劉晉這邊有沒有什麼辦法。
孫新這邊在發愁,淞滬本地的這些地主、士紳們卻是笑的合不攏嘴,聚在淞滬縣城的松花樓上面,一邊喝酒,一邊聊個不停。
「徐先生,那個北方佬有沒有找你啊?」
鄭良佐笑著對徐浦說道。
鄭良佐是淞滬這裡最大的地主,家裡面的良田萬畝,整個黃浦江兩岸,到處都是他家的田地。
他口中的徐先生,徐浦,他則是松湖縣本地的一個舉人,一直考不上進士,等著官府這邊給他安排個一官半職,但是大家也都知道,等官府這邊安排,除非是你有銀子活動上下,否則慢慢等著吧。
雖然沒有當官,但舉人就是舉人,是大明的特權階層,徐浦的田地也是非常多的,整個淞滬縣,他的田地是僅此與鄭良佐。
「找了,說是以3倍市價的價格要買下我的田地。」
「這些北方佬可是真有錢,一群暴發戶。」
「不知道這田產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是絕對不能賣的?」
徐浦笑了笑說道,眼神之中都是不削一顧。
「徐先生說的對,這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怎麼能夠輕易賣了呢。」
鄭良佐笑了笑點點頭說道。
「而且看他的樣子,他肯定是很急著要買我們的田地,可是我們偏偏就不賣給他們,說不定他們還會出更高的價錢。」
「大家說對不對啊?」
「對,對~」
「出更高的價格,我們也不賣,反正就是不賣。」
「他們北方人休想插進我們淞滬來。」
「聽說他們要在我們這裡開工廠,這工廠要是一開啊,到時候就沒有人給我們種地了,這北直隸有很多良田都荒蕪了,到時候我們就要西北風了。」
「可不是嘛,京津地區這邊,去工廠裡面做工,一個月至少有3兩銀子的月錢,還包一日三餐,這工廠真要是在我們淞滬開起來,到時候誰還會給我們種地?」
「那些泥腿子不還都跑去給他們北方人打工了?」
聽到鄭良佐的話,身邊的其它地主、士紳們也是紛紛的點頭,一個個都跟著說道。
「所以說,我們是堅決不能將田地賣給這些北方佬。」
「這幾年,我們江南的士林受到了北方士林的巨大打壓,朝中很多正直的大臣都遭到了打壓和迫害,現在朝廷之上都是他們北方人說了算。」
「現在我們南方士林都快沒有立足之地了,朝堂上面出身我們南方的大員都所剩無幾了,現在他們又想要來我們南方辦工廠,做夢。」
徐浦也是跟著說道。
本來嘛,他是江南人,又家資頗豐,並不是沒有銀子上下疏通關係,想要某個一官半職還是沒有問題的。
按照以往的慣例,只要這銀子給到位了,到時候肯定是可以去某個縣做一做主薄、縣丞、典吏等等之類的。
幹上一些年,再用銀子疏通下,有機會的話說不定還能夠升一升縣令、同知,也算是相當有前途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江南士林在朝堂之上遭到了沉重的打擊,現在話語權掌握在非江南出身的官員手中。
而且弘治皇帝打壓江南士林的意思很明顯,下面這些當官的,只要是聰明人都能夠看得出來,自然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這樣的結果就是江南地區出身的官員,升遷比起以前更難了。
到了徐浦這個舉人這裡,那就是他有銀子都沒有地方去用,想要某個一官半職都很難、很難了。
「對,做夢,絕對不能讓他們來我們江南地區辦廠~」
鄭良佐跟著直點頭說道。
「大家都說好了,這手中的田地是絕對不能賣給他們北方人。」
「對,不賣給他們北方人,讓他們有銀子也買不到地。」
「即便是買到地了,將來我們也可以讓他們有錢都雇用不到人。」
「沒錯,這淞滬可不是他們北方,這裡可是我們說了算。」
在場的這些地主、士紳們也是跟著紛紛點頭。
「現在朝堂都被一群小人把控,正直的君子都遭到小人暗算,天子親小人遠賢臣,重利忘義,大家看看現在朝堂所做的一些事情。」
「北方這邊人人都想著出海經商,人人想著要去黃金洲挖黃金,人人的眼裡面只有黃白之物,卻是早已經將孔孟之道忘的乾乾淨淨。」
「今年朝廷又是大舉的征討倭國,逼著藩屬國簽下了城下之盟,前段時間聽說又出兵北方草原,這窮兵黷武,好戰必亡啊~」
徐浦看了看眾人,長長的感嘆一聲,一副憂心忡忡,憂國憂民的神情。
當然了,在旁邊眾人看人,他這有點鬱郁不得志,胸有丘壑卻是報國無門,儘管已經是舉人了,卻是沒有辦法某到一官半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