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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掌管一州、一府的官員則是為自己家族在這個州府做生意提供壟斷買賣,有茶葉的就壟斷茶葉,產糧的就壟斷產糧買賣。
整個江南之地,各行各業,各個領域,幾乎都被大大小小的家族、士紳、大商人等所壟斷,外人根本就插不進去。
北方的資本家想要到南方這邊來做生意,根本就做不通,你有錢想要在這裡辦工廠,你地很難批到,即便是有地了,也很難招到工人,招到工人了也難買到原材料,甚至於貨物都很難運輸出去。
這就是江南之地的局面。
整個江南就如同是穩固無比的冰層,死死的封鎖住了一切,所有的利益都被大大小小的家族、士紳、大商人所壟斷。
靠著壟斷進而謀取暴利,他們不會去追求技術上的革新,也不會去追求創新,降低成本什麼之類的。
他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培育出更多的自己家族的子弟去讀書,去做官,這樣一來就可以獲得更多的權力,壟斷、掌握更多的買賣,然後又回饋到自己的家族,去建私塾、書院,培育更多的子弟考科舉功名,做官。
劉晉深知這樣的一種模式之下,整個社會就如同是一灘死水,毫無生機,又毫無進步,歷史上華夏的落後,其實也正是源於此。
傳統的八股科舉考試,最大程度上限制了人的創新能力,將最聰明、最厲害的一群人死死的束縛在八股文的遊戲之中,一代又一代人不過是在重複著昨日的故事,始終沒有進步和發展。
到了最後,伴隨著土地和資源兼併的越來越集中,底層百姓越來越難以活下去的時候,只要稍微有所災荒,必然又是烽火四起,改朝換代的時候。
所以必須要打破這些壟斷氏的買賣,打破這潭死水,將大明最富庶、人口最多的江南之地給徹底的解放出來,整個大明才會迎來真正迅猛發展的時刻。
第1526章 問題多入牛毛
弘治二十二年的新年,整個江南的士紳、大家族、大商人都過的提心弔膽,在過年前一天的時間。
整個江南官場幾乎是塌方式的倒塌,上至州府的府台、河道御史,下至地方的知縣等等,幾乎將原本空蕩蕩的牢房給塞滿了。
從京城而來的吏部尚書劉晉大開殺戒,有著先斬後奏之權的劉晉幾乎是橫掃了整個江南官場,只有少數一些官員,是外地官員,同時又和本地的這些大家族、商人、士紳等沒有什麼瓜葛,另外也沒有利用手中的職權去貪污腐敗,以權謀私的事情。
一時之間,整個江南風聲鶴唳,連新年的氣氛都蕩然無存,金陵城內的一個個大戶和往年比起來,不知道低調了多少,甚至於連煙花爆竹都不敢放,生怕驚擾了哪位拿著尚方寶劍的劉大人。
將江南官場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給狠狠的整治了一番之後,劉晉和王守仁並沒有停下手的意思。
官府裡面官差、衙役、捕快之類的,新年假期取消,全部在府衙裡面隨時聽候調遣,同時南京這邊的三萬駐軍也是時刻聽從劉晉的調遣。
大年初一,原本該是一家人團團圓圓、開開心心慶祝新年的日子,很多地方甚至於還會舉辦諸如廟會、祭祖之類的活動來進行慶祝。
至於一向就熱鬧非凡的秦淮河上面,大年初一同樣熱鬧非凡,以往的時候,一艘艘花船都會停泊在秦淮河岸邊的碼頭上面,胭脂水粉的氣息都可以飄到十里之外,甚至於連秦淮河裡面的魚都被胭脂水粉給染過了。
但是今年,在大年初一的時候,一隊隊官軍邁著整齊的步伐,背後跟著大量的官差、衙役和捕快,兵分很多路,迅速的朝著南京城各地的一戶戶大戶人家駛去。
在一座座高門大戶這裡,伴隨著官軍的到來,頓時之間嗚呼哀嚎之聲不絕於耳,一位位以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商人、大士紳、大地主之類的,被這些官兵們五花大綁的押進了囚車。
龐大的府邸也被查抄,查封,更有甚者,整個家族的人都被帶走,一下子全部都變成了階下囚,鋃鐺入獄,整個豪宅也是被貼上了白色的封條,一箱、一箱的金銀珠寶、房產地契、珍珠翡翠、瑪瑙玉石等等被四輪馬車給運了出來。
南京長江邊上的港口、碼頭這裡同樣來了大量的官兵、衙役,迅速的將一處處碼頭上面的船隻給查封、扣押起來,大量橫行碼頭的地痞流氓、惡霸被壓上了囚車。
南京、蘇州、揚州、淞滬等大城市這裡,很多江南本地的大商行也是被官軍、衙役、捕快給直接查封,掌柜、夥計被扣押起來,大量的貨物被查封起來。
整個江南,宛如遭到了最猛烈的寒流打擊一般,冷到了極致。
所有人都在提心弔膽,生怕下一刻就有官軍、衙役、捕快找上門,將自己下入大牢之,查封自己的產業。
當然,提心弔膽的僅僅只是這些大商人、大地主和大士紳之類的,至於普通的老百姓,他們該過年還是繼續過年,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大量本地的商行、工廠遭到了查封,原本會對江南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響,但劉晉事先就進行了安排。
以前那些進不來江南做生意的大商行仿佛是提前就有所準備一般,迅速的取代了本地這些大商行,將大量的商品運抵江南各地,滿足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所需。
整個江南雖然亂,但是秩序依然還在,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該吃吃,該喝喝,閒暇之餘還可以聊一聊那些大人物們一下子進大牢的事情。